太子轻笑着,只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这不高兴就磨爪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他垂眸,握住玉笙的手仔细检查着她的指甲。
丝毫不沾阳春水的指甲嫩的犹水葱似的,见磨了这么久连个毛边儿都没有,太子这才放下心。
“你乖乖的,孤什么都给你办到。”
玉笙听话的点了点头,太子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却还是没有挪开。深邃的眼神盯着她过了好久,随即又问:“那你听话不听话?”
亲昵的语气,里面半分责备都没有。
玉笙掀开眼帘看过去,却见太子正看着她:“殿下要说什么……”太子喟叹了一声,弹指在她额间不轻不重地弹了弹:“除了后脑勺,还有哪里受伤了,不想跟太医说……”
“总要跟孤说是不是。”
殿下这敏锐感……玉笙抬起头来,到底还是服了软:“脚腕疼。”她声音小小儿的,抿了抿唇又加了一句:“后背也疼。”
脚腕是跑的时候被扭到了,一片红肿。
后背上却是有一小块被撞的淤青。
太子的手抹了膏药,天青色的外衣往下滑,沾了膏药的手掌一点一点在她肩头上揉搓开了:“有些疼。”
殿下话虽这样说,但手劲却是不小。
玉笙趴在软塌上,脖子上的红色细带微微晃荡。雪白的肌肤上半分瑕疵都没有,右边肩膀处的那一点伤口便格外吓人。
太子垂向那儿的眼神已经一片冰冷。
“她刚可有跟你说别的话?”犹豫了这么久,太子这句话到底还是问了出口。软塌上,玉笙抓在迎枕上的手一瞬间捏紧。
“她说,她是替我受的苦。”玉笙眼神扭过头,眼神之有些不安,她转身去看身后的太子殿下:“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后花园回来,一直到现在,玉笙闭上眼睛就是洛乡君那张可怕的脸。面上满是伤疤,刀口从额头一直划到了下巴处,几乎遍布了整张脸。
这张脸已经足够吓人,更别说,她说的那句话。
“没事。”太子脸上半分情绪都没泄露,看不见任何的破绽:“她胡说的。”
太子陪了她小半日,给她的伤口上完药,又哄着她睡下了才走。
他前脚刚走,后脚,玉笙就睁开了眼睛。
三七在一边守着呢,瞧见她立马弯腰凑上去:“小主。”玉笙眼睛睁开,里面半分睡意都没有:“三七,那个洛乡君怎么样了?”
“洛乡君处理好了,殿下放心。”
清风拂在脸上,吹来一阵凉爽。太子前脚刚走,后脚王全就跟了上去:“那一刀不深,殿下不用担心。”
太子那放开的眉心一点点拧了起来。
他不过是一个没看好,居然就让那个女人随随便便就出来了。这么些年,被陈珩养着,也养大了某些人的胆子。忘记了自己居然是个什么东西。
“殿下。”
王全在一边瞧着可怕,声音都跟着放小了些:“殿下,‘洛乡君’那边该如何……”毕竟是陛下亲封的,若是就这么死在了殿下的手上,只怕也会有麻烦。
“让前去医治的太医打个招呼,不用太仔细医治,一口气吊着命就行。”太子闭着的眼帘,又一瞬间睁开:“看守好东宫,这段时日多小心,不能玉良娣听见些不该听见的。”
洛家当年的事那么残忍,如今既然忘了,就一辈子不要记起来。
王全心一阵咯噔,随即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