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路忙跟着进去侍候,这个节骨眼,交给别人他也有些不放心了。他见皇帝坐在榻上发呆,便忍不住劝:“陛下,谢修媛吉人自有天相,时辰不早了,陛下不如先安置了。司医既已去了,明日自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宗朔假模假式地点了点头,去了床上,让人放了帐子,还吹了灯。
然而,皇帝刚躺下没过太久,赵良翰便疾奔而返。
常路正要将人拦在外头,宗朔猛然坐起身,隔着帐子喊:“赵良翰,进来回话!”
赵良翰入内高声禀道:“陛下!吴司医说,谢修媛疑是中了毒!”
宗朔猝然掀开帐子,宫人正依次点灯,他连鞋都顾不上踩,竟赤足冲了出来,“你说什么?!”
赵良翰跑得满身大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惊恐之状绝无作伪,他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修媛刚吐了血,吴司医也求陛下移驾……”
他话没说完,宗朔已夺门而出,赵良翰反应极快地跟了上去,常路跟头骨碌地拾起皇帝靴子,又让人拿衣裳,追在皇帝身后一边跑一边喊:“陛下,陛下,先换了靴子……”
宗朔回身抢过靴子站在原地蹬脚套上,继续往颐芳宫去。他大步流星,近乎要跑起来,还不忘喊常路:“你别去了,让千牛卫快马加鞭出宫,传所有侍御医入宫!”
常路愣了一秒,答应下来,掉头往反方向去。
顷刻间,金福宫内也上起了灯,永巷中有人小跑着去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