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后来得还挺早,看来是要人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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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华宫外殿内,气氛尤为沉重,桌上斟的茶水放了有一会儿,已然温下来。
黄梨花座位上的妇人衣裳华贵典雅,发饰雍容繁琐,看得出她保养极好,却冷沉着面容,使得周身的人大气不敢出。
片刻后,身着玄金华服的萧扶玉越过门槛走进来,衣饰整洁,玉冠束发,翩翩少年郎。
听着声,薛太后微狭着眉眼看过去,冷幽幽道:“皇帝是越发目无尊长了,竟让哀家等着。”
萧扶玉来到跟前,还颇为端正地行了礼,“太后来得着实早,朕都还没起,自然要梳发更衣好,再来见太后,难不成衣衫不整的就是敬重长辈了?”
听皇帝驳话的口吻,薛太后冷哼一声,“没大没小!”
萧扶玉也不予答腔,寻圈椅坐下来,捻起桌上的糕点尝着。
薛太后尽管不悦,亦不愿再同她于此类事中多费口舌,提起此行的目的:“昨儿醉音坊的事,皇帝就不必管了,既为京都诸事,交于监察司去处理便是。”
“监察司负责监察百官,查办官僚案件,醉音坊乃为民案。”萧扶玉抬了抬眼皮,吃着糕点,“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何必劳烦监察司出马,朕看刑部来办正好。”
薛太后眉头微竖,戴满玛瑙戒的手掌在桌上一拍,低斥道:“刑部办案,倒是办到哀家头上来了。”
之前皇帝可谓是言听计从,自年初便开始屡次顶撞她,目中无人,她是给的教训少了。
萧扶玉瞧向薛太后,无半点被其震慑到,则是嗤笑一声,“太后说的是戚德海?”
她将吃到一半的糕点放下,声线逐渐冷沉,“戚德海于醉音坊随意虐杀女子,略卖人口,公然行刺于朕,此乃罪大恶极,太后此话之意,戚德海可是受太后指使?!”
“荒谬!”薛太后再次怒拍桌面,显然重了许多,震得茶杯都发出声响来,“哀家乃为陛下的养母,看着你自小长大,何事不宠着你,你竟如此污蔑哀家。”
戚德海在醉音坊之事,太后一直都不曾知晓,本只令他处理掉薛斐然,他竟动了别的心思,惹出诸多祸事,公然向皇帝出手,惹天下人非议。
直让薛太后昨儿在慈心宫整夜难眠,怒火攻心。
萧扶玉不免心中生厌,转而道:“污蔑岂敢,不过这京都城中恐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后与太监私通的丑事可谓是人尽皆知。”
薛太后本就易动怒的脾性,察觉到皇帝是向借此套话,她收敛着心神,道:“戚德海这狗奴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是哀家看走眼,私通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正因如此,哀家才命监察司接手此案,证哀家名誉。”
要醉音坊这个案子自不可能是为了救戚德海,戚德海知道得太多,不可不灭口。
萧扶玉靠了靠椅背,神色冷漠,若不是忌于太后手中的监察司,其薛家旁系遍布朝中,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况且此次除了一个戚德海,太后不曾下场参与醉音坊之事,太后弃棋自保是极有可能的。
萧扶玉道:“此案有朕主审,太后有何不放心的,如若太后真与戚德海无关,自应避而远之才是,莫沾人口舌,这人可是您底下的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