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以为他会退下时,卫玠却忽然低身靠近,轻柔道:“你是心肝儿,心肝儿喝点水解解渴可好。”
萧扶玉回过身看他,抿着唇顿了顿,从被褥里伸出手捏捏他的左脸。
她手脚乏力,也捏不疼他,在确认卫玠不会凶人后,才把目光转向他手里的水杯。
卫玠微顿,眼中掠过一抹无奈,将她揽坐起来,喂她喝下温热的水。
萧扶玉喉间干涩,喝得有点急,卫玠便收了收杯,抚着她的后背,轻轻道:“我是哪里使你不高兴了。”
萧扶玉唇瓣水润润的,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宫女梨雅端着滋补的安胎汤进来,卫玠只好把话放一放,将茶杯放回桌面上。
“吃些东西。”
萧扶玉兴许是饿久了,没有什么胃口,卫玠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安胎汤里有人参诸类补品,正好补补。
卫玠从梨雅手里接过安胎汤,萧扶玉没什么力气,只能纵着他来,喝了小半匙,终于开口说了话,“味淡,不够甜。”
卫玠听言,尝尝羹匙里剩的半口,是差了点味,便令宫女去拿来蔗糖,放入碗中搅拌。
这下萧扶玉才愿老实喝汤,只是他们相处时,素来不留人,眼下身旁候着宫女,她有些难为情。
卫玠同她说话,她便只是嗯几声,待喝完汤,便是苦涩的汤药,萧扶玉是不愿意喝的。
但卫玠用蜜饯哄着她,说:“太子想吃蜜饯,陛下要喝药才给吃。”
萧扶玉便忍着苦把药喝了,直到他给了蜜饯甜口,她才缓和面容,转而便入了锦被中。
卫玠望着她,神色有片刻沉顿,将蜜饯盒交与宫女便命其退下。待殿内安静,他坐在龙榻前,喊了声:“雪儿。”
萧扶玉低语道:“赵千檀可押下了?赵家怎么说。”
卫玠眉眼低沉,“刺伤陛下,自当罪不可赦,臣要拿他,谁拦便是逆臣。”
萧扶玉转眸看向他,又道:“那卫顼可有寻到?”
“未有。”卫玠道:“臣会处理诸事,陛下安心养伤便是。”
萧扶玉便不再问话,瞧着他的模样,方才捏他时,胡渣扎扎的,亦是没见过他这般。
梦里的事犹如真实发生过,会不会上次觉醒前世记忆一样,那也曾是她的记忆。
记忆里卫玠夺了她的皇位,成为新君,在嘉朝乃至周国都恶名远扬,她是昏君,而他是暴君,人人畏惧,无半分温柔。
最可笑的是她这个前任帝王,被锁在寝殿内难以逃离,她越是想逃,他便将她锁得越紧。
如果这是记忆,那之前的前世记忆又是怎么回事,依照在相府时卫玠的话语,他是有如那段梦境里的倾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