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婵顺着丹喜的视线看下去,便发现腰肢上有好几道淤青,想起李玄瑾前日掐着她腰时用的力道,戚婵转过头不在意地对丹喜说:“不小心磕到了。”
但什么地方刚好磕到腰呢?丹喜一边拿香胰子过来一边想,但她也不敢多问,虽然她也是戚婵的大丫鬟,姑娘待她也不错,但是和杏棠是不能比的。
沐浴更衣后,戚婵绞干头发,就上床睡了一觉,这觉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暮色都有些偏西,她伸手撩起葛纱做的床幔,丹喜听见动静,从外间走进来,一边给戚婵拿搁在屏风上的衣裳一边道:“姑娘,刚刚侯爷派你来传信了,让你去祠堂一趟。”
戚婵手从袖子里伸进去,目光往祠堂看了眼。
除了祭奠先人外,戚婵还去过两次祠堂,在她很小的时候,妄图用闯祸得到父亲更多的关注后。
戚婵有些知道威远侯让她去祠堂做什么了。
威远侯府的祠堂肃穆庄严,因为无人居住,显得空旷而阴森,戚婵抬脚迈进了比寻常房子又深又宽的祠堂。祠堂里只她一人,虽门外站了个婆子,但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戚婵走动时在空旷寂暗的屋子里传出一阵回响。
祠堂里的蒲团有三个,戚婵挺直背跪在了最中央那个上面。
约莫半个时辰后,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戚婵望着乌木架上层层排列记得的先人牌位,低低地叫了声爹爹。
威远侯立在她身侧三尺开外,凝视她片刻后道:“再跪半个时辰。”
“是。”
她应完声后威远侯却没有离开,约莫等了半盏茶时间,威远侯带着几丝复杂的声音在静谧的祠堂响起,“前些日子你怎么了?”
他问的是前些日子戚婵心神不宁,以至于在陛下面前失仪的举动。
这也是戚婵为什么会罚跪祠堂的原因。
戚婵侧过头,威远侯已不年轻的面庞里透出对她这个女儿的挂忧,戚婵抿着唇说:“是女儿有些心事,一时没有想开。”
“什么事?”威远侯语气更加温和。
“没事。”
威远侯叹了口气,“阿婵,我是你父亲,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和爹爹说的。”
这话让戚婵心头一颤,她一直都是不想嫁给李子凌的,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她都从来没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威远侯。
虽然圣旨一下,不好违抗,但若是她爹爹心里也想照顾她的想法,愿意筹谋一番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戚婵就想嘲笑自己,她未免想的太天真。
她爹爹不可能违背皇命的,就算是戚莹,他都不会这样做,何况她呢。
但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一点微弱的期待,戚婵想问一下也不值当什么,她是威远侯府的人,她爹总不可能将这些话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