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喜应是,转身出了寝屋。
然而太皇太后听了这个消息,她哪里能放得下心来,她处在皇宫,皇后病重这件事一看就是个幌子,若是病重,凤鸣宫殿门口为何会有这么多侍卫,而不是延请太医。
但她进不去凤鸣宫,太皇太后坐上肩舆,去了宣清殿。
李玄瑾沉默半晌,倒是见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瞧见李玄瑾的样子愣了下,因为她只有几天没见到李玄瑾,但李玄瑾周身气势萎靡,脸色苍白,眼底充满血丝。太皇太后愕然道,“玄瑾,你怎么这副样子了。”
李玄瑾僵硬地摇了摇头,“皇祖母,我无碍。”
太皇太后定定地看了他几眼,才温声问道,“是和阿婵闹矛盾了?”
李玄瑾闻言,整个人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低垂着头,并未出声。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柔声劝道,“夫妻间闹点矛盾很正常,但不要真伤了感情。”
“我还有些奏折没看,皇祖母,我去前头。”李玄瑾说罢,就忽地站起声,往外走去。
李玄瑾去了前头的勤政殿,他有两三日没看奏折了,但最近政务不多,龙案上的奏折也不过两巴掌厚。
他大步走到龙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不知看到第几本,他看到京兆府尹戚涵的折子,他眼神落在那个戚字身上,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直到发现这本奏折即将被揉烂,他猛地一下松开手,啪嗒一声,奏章落在勤政殿汉白玉地板上。
李玄瑾盯着它,双拳紧握,好半晌,才弯下腰缓缓捡起它。
一晃就过去快五六日,这几日戚婵一个人凤鸣宫的人都没见到,而凤鸣宫的宫人越来越少。
戚婵梳好妆后,静静地坐在妆奁前,丹喜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提醒戚婵应该用早膳了。
戚婵看着西洋镜里的自己,安静了片刻,道:“我不想吃,让他们不必上了。”
丹喜看应是,转身下去让她们撤了早膳。
但接下来一整日戚婵都没有用膳,晚上的时候,丹喜忍不住问了,“娘娘,你……”
戚婵笑了一声,眼神落在丹喜脸上,“放心吧,你会好好活着的,我不会牵连你的。”
丹喜心里一惊,这时戚婵坐到妆奁前,开始拆头上的朱钗,她说的是真话,李玄瑾不是会牵连无辜的人。丹喜只是做到了一个婢女的本分,而且很多事她根本都不知道,就算不能再继续做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不会连累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