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姮背后窜起一层白毛汗,跌跌撞撞跑下床将灯点上,暖黄的灯光多多少少平复了她心里的不安,“我会我会。”
卫澧歪着头看向她,嘴角扯了扯,他的唇薄,却比女人抹了胭脂还要红上几分,“快点哦~”
他这样阴晴不定实属吓人,赵羲姮怕他厌他,又忍不住瞄了几眼,目光停留在他亵衣领口处。
原本裹得紧紧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些,露出半寸颈部皮肤,上面有着像伤痕一样的印记。
赵羲姮眯了眯眼睛,转过身提起了火钳,总归卫澧身上有多少奇怪的地方,都同她没有关系,她现在唯一要想的,是怎么在卫澧手里保住性命,然后让自己的日子尽量好过一些。
如果再好一点,最好能不跟他睡觉。
更好一点,就是卫澧哪天暴毙而亡,她卷着钱财跑路,不用回皇宫也不用和亲。
赵羲姮用炉钩子勾开火炉,铁器摩擦,发出刺啦一声。
里面的炭烧得正旺,猩红橙黄的火苗舔舐着炉壁,因着接触了空气,越窜越高。
她的脸被火烤的热热的,浑身也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赵羲姮往后退了两步,发现卫澧坐在胡床上,似是百无聊赖的在看自己的指甲,她才稍稍放下心。
卫澧都能半夜摸上她的床掐她脖子,想必把她的头往火炉里按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这老畜生在她心里的友好度为负数,连赵明心都比他可人。
要熄灭炭火啊……
赵羲姮头昏脑涨,带着一脊梁骨的冷汗,转身抄起桌上的一壶水,往炭里浇上去。
“刺啦~”
“刺啦~”
……
下面的火还烧着,但因为上面的炭湿了,所以黑烟滚滚。
“赵羲姮,你是有病吗?!”卫澧被满屋子散也散不去的黑烟呛得直咳嗦。
那张恐怖故事一样脸,难得有了崩塌的一面。
大抵是内间的动静太大,惊醒了外面守夜的婢女,门缝里窜出的黑烟让她们心惊。
“快,快去禀报给郡守和夫人!”
几个人手忙脚乱,才要将门撬开,门便被“砰”一声踹开。
卫澧拎着赵羲姮的领子,满脸煞气地从里间出来。
侍女临走时候未曾关门,冷风飕飕从外头窜进来,赵羲姮冻得浑身一哆嗦,这次眼泪不是装的,是真情实感流出来的。
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