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更天,荀肆知晓他不会来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蒙着被子睡去了。
第二日清早,云澹睁了眼,唤外头:“北星上职了吗?”
北星在外头回了一句:“回皇上,奴才在。”
“进来伺候更衣吧!”
“是。”
北星推门进来,见到云澹坐在那,淡然看他一眼,起身伸了胳膊。北星忙上前,话也跟上了:“皇上,奴才从前没伺候过您更衣。兴许这手脚不大利索,还望您开恩。”
“你与皇后是如何相识的?”云澹突然开口问他。有些事派人去查就好了,容易的狠,但云澹不愿。他做皇帝杀伐决断,但做一个寻常人,还愿给许多人留有余地。
“回皇上,从前在陇原,小的做过错事,被皇后抓到了,还被皇后打了一顿...后来错事没做成,倒被皇后收留了,苦命人就有了根。”北星没说假话。
“像她的做派。皇后在陇原与在宫中可一样儿?”
“不一样儿。皇后在宫中可收敛多了,在陇原是一霸。”
“在宫中不是一霸?”云澹反问他。
“这...”北星为他系好腰带:“在宫中皇上宠着呢!”
云澹嘴角动了动,眼睛下移,看了北星的腰腹以下,而后又移上来,问道:“切的时候疼吗?”
北星手微微顿了顿,而后说道:“皇上,奴才不大记得了。眼一闭,就昏死过去了。”
“那倒是可怜。”云澹看了看北星为他的穿戴,倒是得宜:“用早膳吧!”
“是。去皇后那用?”
“不去了。”
云澹在等荀肆想明白。想明白什么呢?大体就是两个要相守之人,无论如何该信对方。他信荀肆与北星是清白的,亦信荀肆起初并非心存恶意,她讲义气,不守规矩,在她心中要割了她身边人的家伙事儿铁定很残忍。不仅荀肆觉得残忍,就连他都觉得残忍。眼下就看荀肆信不信他的为人了。是以他等着荀肆,一直等。
起初云澹不来,荀肆还劝自己,哼,还没到巴巴的时候呢!这才几天?将自己关在永和宫里谢客,谁来了都不见,什么动静儿都不听,就是巴巴的等着他。到了第十日,她知晓了,云澹不会主动来的。她不是思乔皇后。他平日里话讲的再动听,在他心里她也就是那样儿了,不过是他拿来安抚西北卫军的玩意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