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肆的轻叫声与他的低吼声并到一处,片刻归于安静。
眼前那面墙已经不凉了,甚至还沾着几滴汗水,荀肆心道这成何体统,刚刚还只想图自己高兴的人儿,这会儿又害了羞。头埋进云澹怀中:“臣妾要回床上。”
“回床上再战一回?”云澹逗她道,动作却温柔,将她抱到床上,细细为她清理。待到她后背那道狰狞的疤处,弯下身去细细的吻。今日终于将这疤看仔细,受伤之时不知多疼,暗暗发誓往后定不让荀肆再受一点伤:“疼吗?”
“嗯?”
“这道疤,受伤之时疼吗?”
“这道啊…”荀肆这才想起自己身后是有道疤的,去挡云澹眼睛:“皇上别看,不好看。”
“要看。”云澹拉开她手:“往后朕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臣妾在宫里呢,还如何受伤?除非被皇上所伤。”她这话一语双关,等他的这十日,讲实话,每一日对他的期待都少一些,失望都多一些。到了这会儿,他口中的那些好听的话,荀肆都过耳不过心了。不说他与思乔,看阿娘和阿大,阿大才舍不得十日不理阿娘呢!太上皇也定不会十日不理太后。
荀肆仔细回想了他与她相处的点滴,他哪儿都好,脾性好,待她好,只一样不好,闹了不愉快,从不肯低头。若今日自己不来,他会一直冷着她。闹这一回,心中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了,往后也不敢与他闹了,闹不赢的。
她叹了口气起身穿衣裳,被云澹按下:“歇会儿。”
“不啦,臣妾要回永和宫了,今儿要跟彩月学着绣鞋面呢,从前思乔皇后给皇上绣的那种。”她这话可没掺假,彩月清早拿过来那些针针线线之时,她登时觉得头痛欲裂,那也没辙,北星的小命儿攥在人手中呢。
云澹坐起身子并未说话,荀肆这两回一直在提思乔皇后,这等同于在云澹心头扎了一针。云澹本就觉得自己的后宫和孩子们是荀肆的累赘,这会儿她提起思乔,又觉得她连思乔都介意。后宫和皇子公子,他尚有法子解,思乔如何解?难不成要他寻一个鬼神之法,要他回到十余年前娶妻之时大手一挥坚决不愿,因他十年后要娶一个叫荀肆的姑娘,得为她守身如玉?世上可有这样的法子?没有。
“尚衣局的鞋面顶好,皇后不必绣这个,朕有穿的。何况你也不爱那些针线活,你喜欢什么便做什么。”
“别介。”荀肆穿好了鞋站起身:“哪能样样不如人?”
云澹正在的手顿在那儿,回身看着荀肆。她脸上哪有一丝开心的表情?于是走上前去,问她:“荀肆,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