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从钢厂抽过来的人只负责应急,要培训更多的化验人员,要多招工,要请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对了,会计也要跟上。地面要用水泥铺平,要准备出货场,要,,,要把杨树尽快的接回来。
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都堆在眼前,可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把杨树接回来,他想杨树了。
“败家媳妇儿,啥时候回娘家不行,这时候你走了。想追你去我都脱不开身。”
真想不顾一切的追过去,他不是小说电影里演的那种能丢下几千万生意不管的大总裁,能热血冲头奋不顾身,那种事儿也就小说电影里有,还没有那种猪脑子呢,他还指着多赚钱,让媳妇儿花呢。
可是,他是真的很想他媳妇儿啊。
思念倒是真真的,洗了澡直接进了西屋,这次没有猫,没有老鼠夹,没有栗子包阻拦他,更没有媳妇儿等他。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算着,多长时间能把眼前这些事情都安稳好了,他能脱开身去千里追夫。
五天也解决不好,那么多事儿堆着呢。
“哎,总觉得那些诗词啊太矫情,现在才知道啥叫,长相思摧心肝。”
哭没呀?到家没呀?安全不呀,吃饭睡觉没呀。好多问题都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抓过电话打过去吧,还他妈是移动女声。
拜托,姐姐,我稀罕的是我们家小老爷们,对女人不感兴趣,你再甜美我只觉得烦。
翻来覆去的烙烙饼,把他枕头抱在怀里,当成他家小树苗,反正就是睡不着。
翻身下炕,打开杨树的柜子,他没带走很多东西,衣服生活用品都没带走。
村民喊着,村长跑了,肯定是不想回来了,他要是不想回来,干嘛不都带走?难道是,他只是想回家冷静几天,找丈母娘诉诉苦,再回来?还是说,心里太委屈,啥都顾不上了,啥都不想要,就这么跑了?到底是哪种原因呢,容刚猜不透,更睡不着了。
“又不是个娘们,吵一架你就跑,至于吗你啊,心眼就这么大点,真要怎么着了你还不给我玩自杀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玩的挺好啊,你等我腾出手来,收拾死你。”
咬牙切齿,担心变成生气,这一天给他闹得,恨不得真的掐死他。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老支书。
披着衣服,坐在炕沿,一袋袋的抽着旱烟,抽的满屋子烟熏火燎的。
老伴儿睁开眼看看这都三点了,半夜三点。
“老头子,你咋还不睡觉呢。”
老支书长叹一口气。
“村长让我伤了,回老家了。你说眼下这事儿没有他可咋办呀。”
老婶子也坐在一边,给老支书点旱烟。
“今天刚子话里话外是怪我了,虽然没挑明我也咂吧出味儿,这是我的责任,我把村长挤兑走,我想把村长劝回来。”
“你想去村长的老家呀,你知道他在哪里住吗?”
“知道,资料上写了,孩他妈,起来给我收拾个包,明天我出趟远门。不把村长劝回来,西山村这就完了。”
六十多了,老支书还要出远门,家里人不放心,那老支书坚持要去,刚天亮就走了。
容刚没来得及把媳妇儿追回来,有人帮他追媳妇儿去了。
不过,老支书,其实你去不合适。容刚劝回来了那是小两口双双把家还,你去算干嘛滴呀。
花开三朵,单表一枝。
说一说咱们的小村长。
在火车上晃悠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到了他们县城,他的家是南方某一个小县城,换乘了两次车猜到的。到家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他没有熬夜的习惯,火车上睡不好,到家的时候,没有容刚想的那样,抱着爹爹妈妈痛哭流涕,困得都眯着眼睛了。
“啥也别说,扥我吃饱喝足睡一觉之后再说。”
干掉了五六个生煎包喝下两碗馄饨,抱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杨阿姨看着杨树又黑又瘦,跟从山沟沟里钻出来一样,心疼的哟。
“赶紧让这孩子回来吧,你看看,这才几天啊,看这孩子黑瘦黑瘦的,三年过后这孩子还有力气爬出那小山沟吗?那小胳膊腿,跟乌鸡腿差不多,咔吧一下还不断了啊。我儿子啥时候受过这罪啊,都怪你,非要说什么回报那一方水土,你回报你去啊,你让我儿子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