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之物尤不上心,虽觉得制作精美,惹人喜爱,但对她来说却未有大用,于是又捡了几件,准备留着以后送给萧家的姊妹。
秀行把所有物件归拢好了,便先捧了那三枚丹药,转到前山,路上遇到个小道士,问明白秋水君此刻正在大殿,便转去找。
秋水君督促着那些弟子读完了经,正负手出来,迎面见了秀行,颇为欢喜,道:“秀行,今日怎地有空?”
秀行捧着盒子,跳跃着跑过去:“师叔,我昨日跟师父去了蓬莱,参与仙岛盛会了!”十分喜悦。
秋水君打量她眉眼盈盈态,微微一笑道:“看你如此欢喜,想必是极好玩的?”
秀行道:“确是好玩,吃了好些东西,又看了好些有趣的……对了,最后还跟只妖怪打了一架。”此事她在清尊面前犹犹豫豫地不敢再提,此刻对着秋水君,感觉却又不同,兴奋不已地拿出来当好玩儿讲。
秋水君本正静听,到最后却敛了笑意,望着秀行道:“妖怪?什么妖怪,蓬莱仙境,怎会有妖怪,何况又有清尊同你一起?”说话间,上下打量秀行,又道,“伤着未曾?”
秀行道:“不曾伤着,师叔放心,此事说来奇怪,我喝得半醉,糊里糊涂地不知怎么就到了海边上,那只妖怪忽然就出现……我用师父教我的剑术,跟他打了一架!”
秋水君有些啼笑皆非,沉思着道:“打了一架?”
秀行道:“是啊,不过我到底是修为不够,估计是打不赢的……最后幸好是师父来得及时,把他打死了。”说到这里,不知又想到什么好的,眼神就有些悠远,簇着小小明亮的火花,不似恐惧后怕,只是盈盈地喜欢。
秋水君看着秀行,迟疑道:“秀行……”
秀行回神,急忙道:“师叔,我有东西送你。”说着,将那盒子捧起来,“与会的仙人们送了我好些礼品,这三枚丹药,是他们修炼所得,我没什么见识,不认得仙家之物,留着自己用怕是浪费了,因此留了一枚,给师父留了两枚,这三枚,就相送师叔,同两位掌教。”
秋水君沉吟望她,接过那盒子,轻轻打开,双眸一扫,又轻嗅了嗅,长眉一扬,道:“秀行可知道是谁相送的?”
秀行挠头道:“有些忘了。”当时她陶陶然地,又有些莫名紧张,清尊又不会给她介绍来人,她只顾谢礼便是了,是谁相送的倒是不甚清楚。
秋水君微笑道:“此丹该是孙延之所赠,他未成仙前,亦是凡人,是有名的医者,所制灵丹妙药,救人无数,成仙后更胜从前,他送你药丸,自有他之用意。”
秀行呆呆问道:“这是何意?”
秋水君道:“这位仙人,必然是懂清尊爱护之意,因此送这丹药给你,有固本培元,增进修为之效用,不偏不倚,对你最好,却不适用我跟两位掌教,清尊怕也是不会服的,秀行,你不必把这些送人,留着自己用便是。”
秀行有些意外,秋水君轻拍她肩头:“你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只是这些药给我们用是浪费了,你的心意,我跟掌教都领了,药你且自己留着,休负了……”欲言又止,幸好秀行正在纠结,一时也未留心,只顾抓抓头道:“师叔,我还有很多东西,对了,有些道经册子,还有些其他的法器之物……”
秀行还未说完,秋水君轻声道:“秀行,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不必都想着别人,那些器物,你最好都留着自己用,你……懂我之意么?”
秀行听他压低声音,她心里似懂非懂,只好点头:“哦……”忽地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枚黄橙橙的香梨来,道:“师叔,其他的东西你不能要,那么吃个果子无妨罢?”
秋水君哑然失笑,果真接了那枚果子,拢在袖中,想了想,又道:“秀行,明日我会下山,有些事要处置,大概有三日不会回来,先同你说声,免得有事来找反扑了个空……”
秀行道:“师叔,有什么事?”
秋水君道:“再过两日便是山下的春诞庆典……有镇民来报,似有妖物作乱,掌教派我带几名弟子前去查看,以保庆典万无一失。”
秀行别了秋水君,袖了盒子往回走,走到半路,怅然若失,猛地想道:“噫,差些忘了,怎么竟没见到灵崆?”平日灵崆都会突然出来“袭击”的,再加上在后山也不常见他,秀行挂念,便拦了个路过的小道士问起,小道士道:“灵崆大人似是病了,从昨日就不曾见。”
秀行听灵崆病了,更是担心,满山找了会儿,额上出汗,却仍不见灵崆影子,无奈只好往回走,谁知将要到后山之时,却见面前路上,灵崆一瘸一拐地正迎面过来。
秀行大喜,便扑过去:“灵崆,你在这里!”
灵崆见了秀行,同是大叫一声,却被秀行抱入怀中,一时又是快慰又是痛苦,叫道:“丫头,轻点,吾的腿将要断了!”
秀行闻言,急忙放松了灵崆,才想到先前他一瘸一拐之态,低头问道:“灵崆,你怎么了?谁打你了么?还是你自己顽皮,不知从哪里跌伤了?”
灵崆若是个人,便会放声大哭,此刻听秀行问,虽含怒带惧,却仍坚强道:“谁敢打吾……吾……吾在亭子里睡着,不留神跌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