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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君话到嘴边,见状又停下,灵崆却望着秀行,道:“丫头,你是说清尊么?”

秀行道:“……也不仅仅是他……我只是想,世间如秋水师叔一般,肯真真正正关怀他人的不多了。”

秋水君无声一叹,举起杯子也略尝了尝。

秀行又半起身,替他同灵崆添上,自己倒了一杯。

灵崆舔了一口酒,说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秀行说道:“灵崆,我并非是在意那个女……国师大人,我只是对师父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

灵崆不以为然,低头舔酒,啧啧有声,停了停才又说道:“其实他便是如此,做事全凭自己心意而已,哪里会在乎其他之人想什么。”

灵崆虽不知发生何事,这句话却歪打正着。

秀行点头如捣蒜,不知不觉又喝了一杯,才说道:“便是如此,不过……转念一想,他是神祗般的人物,高高在上,不通情理,或许是有的,大概我不该用平常人心人情去要求或者测度他,又……他是师父,说一不二,是神君,合该顶礼膜拜……说来说去,却又是我的不是了,哈哈。”

她的“一日三省吾身”之症状再度发作,自言自语般说到此,苦苦一笑,对秋水君道:“师叔,如此说来,好似我又做了错事了。”

秋水君摇头:“我虽不能非议神君,但对秀行你所为,却并不觉得有何错处。”

他是个含蓄之人,不便多说,只道:“依我看来,秀行你做得极好。”

秀行怔怔看他,眼眸略有湿润,急忙又拿了酒壶挨个斟酒,垂眸笑道:“师叔,故而我才说你是个好人,……其实我也自知道,宁云赐所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过分,却也有些是对的,譬如我的脾气的确不好,人也鲁莽了些,不甚懂事……也很自以为是……”

她喃喃地念到此,就又想到清尊骂国师“自作多情”那句,不由一笑,又说道:“可是师叔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如旁人一般,为了他……哈……怎又说起他来了?罢了罢了。”抬手,很是熟练地又吞了杯酒。

秋水君抬手,将酒杯轻轻地从秀行手中夺过来:“方才说让你慢些,一不留神便拦不住,喝了三杯了,也不知这酒力后劲如何,不要再喝了,来吃些菜。”

秀行只觉得略有些熏熏染地,酒力发作,原先抑郁的心情也有好转,不由地噗嗤笑出来,望着秋水君笑道:“师叔你怕什么?难道我这般快就醉了?说起来……师叔你不可如此,我那个师父,他对每个辅神者都是极好的,害得她们个个神魂颠倒,但以我看来,她们当真个个都瞎了眼了,师叔才是真真好人呢!”

灵崆正在飞快地舔着酒水,闻言毛都竖了起来,就看秋水君。

秋水君却不见怎么惊动,只道:“秀行,不许喝酒了,喝杯茶。”便要一壶热茶来放着。

秀行哪里肯?望着秋水君道:“师叔,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怕我醉了胡言乱语么?我同你说,我心里清醒的很,说的也都是心里的话……还有……你放心,此处是外头,我那师……师父他好端端地在客栈里,绝不会来此、大煞风景的……我们只管说些心里头的话无妨,来,再喝一杯……”

秀行说着,便去抓那酒杯,秋水君拦挡着,秀行的眼睛盯着酒杯,一把握住了秋水君的手。

秋水君一怔,秀行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上抓了几把,才笑道:“抱歉师叔,拿错了。”摸摸索索地,趁机从秋水君手心里把酒杯掏出来。

秋水君急忙又抢回去,秀行一皱眉,索性将秋水君面前的杯子一把捞过来,便往怀里藏。

秋水君本要抢回来的,见她拼命地藏在怀中,倒是没了法子,总不能探手入她的怀……这样无奈地踌躇瞬间,秀行一抬手,将秋水君杯子里的大部分残酒一仰脖,竟是一饮而尽了!

秋水君有些着急:“秀行……你不能再喝了!”

秀行将空杯子往下一倾,头也随之一歪,望着秋水君哈哈地笑的快活:“师叔,你总不喝,真是不够意思……莫非你觉得我出不起酒钱么?师叔,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快活起来,摇头晃脑地又去抢那酒壶,秋水君早有防备,哪里肯让她得逞,便将茶壶趁机塞过来,秀行皱着眉握住茶壶,果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呲牙咧嘴道:“不是!”将茶杯一放,道:“要酒要酒!”一边叫嚷,一边拍起桌子来。

灵崆将自己那杯酒喝光了,打了个酒嗝,心满意足说道:“丫头怕是喝醉了。”

秋水君颇为头疼,对赶来的小二道:“不必了。”小二听话退下,秀行却不干了,按着桌子起身:“给我回来,上酒!”拔腿向着小二追去。

小二早听秋水君意思急急躲了,秀行走了两步,秋水君急忙来扶回去,灵崆却纵身一跳:“丫头,酒喝完了,便回去罢,今晚上你不要去客栈,陪着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