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道:“掌督教风采依旧,只是仍旧事务繁忙……”说着,就看着秀行眼睛,道,“你是不是也想知道神君近况如何?”
秀行的心顿时便窜到嗓子眼,好不容易才道:“他啊……”眼睛就往上看,“他又能怎样,也跟我没干系了。”
玉宁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说了。”秀行急了,握住玉宁的手:“我师父究竟怎样?”玉宁笑道:“这话让师父听到,可要不乐……不过,听闻神君近日闭关不出,大概是无事了。”秀行又叹一声,也不知自己听了这信,心里究竟是安定些、还是更不安宁了。
天越来越热,这日明玦帝君有事外出,秀行练了一上午剑,中午大日头炎炎,她出了一身汗,蓬莱岛也算是荫凉之所,玉黎被关了起来,岛上便越清静了,秀行擦擦额头的汗,便绕到围墙边,故技重施爬上去,又纵身跃下,一路到了海边。
她将桃木剑系在腰上,坐在岩石上,脱了鞋子,把双脚浸入海水中,只觉凉意沁然,很是舒服。
如此坐了一会儿,岩石也被晒得滚烫,秀行叹了口气,道:“可惜我水性不佳,不然的话,倒可以在水里头翻波涌浪,何等快活?”
秀行说罢,旁边便有个声音道:“丫头,这有何难,你坐上来,我驼你去。”
秀行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却见是个黑黝黝的岩石,忽然一动,便探出个圆头来,斑驳之色,依稀可见两只小小眼睛,乌溜溜望着她。
秀行惊道:“啊……好大一只龟。”那乌龟懒洋洋道:“承蒙夸奖。”秀行反应过来,急忙道:“失礼失礼,敢问你从哪里来?是妖是仙?”乌龟道:“你额心有九渺神君的灵火印,等闲妖物惧怕近身,我是龙宫的龟仙,也算是天庭封了的小神,虽不似那些妖怪一般惧怕,却也要忌惮三分,见你来了,本要退避的,只是一时太阳晒得好,因此就懒得动了,也请见谅。”
秀行摸摸额头,叹口气道:“我如今不是他徒弟了,倒忘了让他去掉这个。”乌龟道:“为何要去掉?你可知有多少人想求而不得么?”秀行无精打采地垂头:“他是个冷酷之人,我也不要承他的关怀,因此没了干系倒是好的。”乌龟道:“小丫头,做事何必如此决绝了,留三分情面,日后还好相见。”
秀行托腮道:“我跟他大概不会相见了,省得自讨没趣。”伸了个懒腰,道,“龟仙人,你先前说你能驼我玩耍么?”乌龟道:“自是可以的,请上来。”秀行见他壳子很是坚硬,便小心踏上,龟仙前掌摆动,便入了水里,自碧波里头遨游,十分自在。
秀行哈哈大笑,龟仙道:“还请抱着我颈子,不然的话,恐被水冲走了。”秀行急忙抱住,龟仙探头往下,便没入水中,秀行沐浴海水,遍体清凉,屏着呼吸试着睁开眼睛,见面前海水碧透,众多游鱼来往其中,悠闲自在,很是欢畅。
有些鱼儿见他们来,便避开,有些却胆大凑上来,在秀行鬓边或身上试试探探,秀行听龟仙说道:“他们问你是何人,从何处来呢。”秀行张口,却咕咚喝了口海水,龟仙哈哈大笑,驮着她又冒出来。
秀行同龟仙在海里玩耍了好一阵子,龟仙才又送她回到蓬莱,秀行湿淋淋地上岸,拧了拧衣裙上的水,回头道:“改日我再来找你玩耍。”龟仙道:“甚好甚好,得闲我领你逛逛水晶宫。”秀行大为垂涎。
到了夜间,秀行却发起热来,她练剑练得浑身燥热,一时贪玩,在海水里浸的久了,未免阴寒入体,一时喷嚏不止,双眼发红,但因是半夜,也不想惊动他人,就只喝了几口水强行忍着。
到了次日,高热仍不见好,玉宁得知,急忙来探,百般照料。
一直到第三日上,秀行的病才见好了,整个人却更瘦了一大圈儿。
秀行病好之后,又过了几日,就去见龟仙人,龟仙人道:“恁般多日不见,瘦了许多。”秀行道:“我伤风着凉,病了几日。”龟仙人道:“既是才病好,不便带你下水玩耍了。”秀行却问道:“龟仙人,这海水通往哪里?”
龟仙道:“此是东海,辽阔的紧,你可是想去何处么?”秀行道:“可通往九渺?”龟仙道:“原来你问的是这个,的确是通九渺的,我记得百年之前,九渺神君讲道,我同几个水族便游了一天一夜,到了后山的无波崖下,听了小半个时辰的讲道,受用无穷。”
秀行目瞪口呆:“他也会讲道?”
龟仙道:“这得看神君的心情,他对我们这干妖仙,是很照料的……丫头,你可是要去么?对了,我近日听闻,神君闭关不出,不知为何,只盼无事才好。”
秀行问道:“会有何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