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檀道一不以为然,“你曾经绞尽脑汁地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不也如鱼得水?”
阿松仍笑,“我和你又怎么能一样?不管我做什么,总有人是真心对我好的。不像你呀……听说皇后做贼心虚,三天两头发噩梦,不知道你晚上睡得好不好?”
檀道一面色倏的一冷,外头有佐官到了堂前,向华浓夫人致贺。檀道一现在一听到这些阿谀之词就心烦,对王牢使个眼色,王牢机灵,忙将人拦在屏风外,“有酒,就在这里敬吧。”
“来人,撤去屏风。”阿松微笑坐在席后,高声道。
屏风移开,阿松和檀道一对坐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檀道一悄然回府,径自来了阿松这里,和诸佐官们都没有打招呼。众人不约而同露出诧异之色,继而上来寒暄。
檀道一好不容易得了片刻清静,耳畔顿时嗡嗡乱响。
“问心无愧,又何必遮遮掩掩?”阿松起身,幸灾乐祸地瞥一眼檀道一,“我没有什么喜可贺,倒是听说檀阿兄要高升了——诸公多敬他几杯。”
丢下檀道一到了堂外,愗华还在和樊郎君在梅枝间徜徉,大概两个人是看对眼了——阿松一见有情人聚首,更添愁绪,耐不住佳节寂寞,遂驱车到了檀涓府上。
檀涓右迁豫州刺史,率军攻打雍州蛮族,几个月来,战事胶着,檀夫人提心吊胆的,迎了阿松进来后,便闭门谢客。阿松好心安抚了她几句,两人正在叙话,婢女进来通禀,竟然说道:“檀长史来拜见了。”
阿松拧眉——檀道一是尾随她而来的?越是不想见他,越是甩不开。
“请道一来。”檀夫人不顾阿松脸色难看,忙道。
檀道一被婢女领着,走了进来。他脸色如常,没什么醉意,大概是阿松刚一走,就也借机摆脱了众人。
对檀夫人拜了拜,将节礼转交婢女,他瞧见阿松,也怔了一下,随即冷淡地笑了笑,“真巧。”
听闻檀道一和华浓夫人不和,如今一见,两个人面上还算过得去,不至于当场就要拂袖而去,檀夫人放下心来,请檀道一落座,待婢女上了茶,她带点歉意问:“你最近忙得很吧?怎么都不见你家娘子出门?”
“岳父要携家眷回江南,都在忙着收拾行装,过几天,就启程了。”
“你娘子也走?”
檀道一无奈皱眉,“她不愿走。”
檀夫人笑道:“也是,你们新婚燕尔,突然要两地分离,她当然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