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一落,花焰抹了一把眼睛,突然发现自己脸颊上全是泪水,她擦了擦,眼泪仍然像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她还没有动,她旁边的陆承杀动了。
他抬起手,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眼睛,轻声道:“怎么了?”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急切,就连陆承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只是发现自己怎么擦,花焰的眼泪都还在流。
花焰此时也有点狼狈,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哭成这样。
但情绪上来,好像很难控制。
她只好推着陆承杀的手,说“我没事”,可那几个字带着哭腔,说得含含糊糊,反而像是起到了反效果。
陆承杀手足无措,也不敢再碰她,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几乎要冒出汗来,才发现自己言语笨拙。
“不要哭,好不好?”
好像非常小心地在同她商量。
花焰本来哭得都开始打嗝了,听见陆承杀这话,又忍不住有些想笑,哭哭笑笑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怪,她用力抹了两把眼睛,那股情绪总算慢慢被压下去,她破涕为笑道:“我真的没事……就是,刚才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情。”
陆承杀道:“伤心?”
花焰解释道:“就是一些不太开心,想起来会很难受的事情,心口闷闷的,这里会有点痛。”她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陆承杀点了一下头。
为了让他放心,花焰还特地笑了笑,只是两只眼睛红红的,笑起来也有些惨兮兮的。
陆承杀没有说话,只是刚才花焰哭的时候,他心口好像也揪紧着,痛了一阵,他有些想跟花焰说,但又怕自己词用的不对。
花焰的情绪确实去得很,她平复了一会,已有心情再去看念衣。
念衣放下了笛子,仍旧站在院子里。
刚才的笛音,便是他吹的。
四下无人,她忍耐不住好心,走了过去,念衣也看见了她,他目光淡淡转过来,没有开口,但也没有逐客令的意思。
花焰干脆大着胆子道:“那个,谷主你好,我能问你点问题吗?”
离得近了,更觉得他气色难看,看起来仿佛风烛残年,随时要咽气。
念衣慢声道:“你想问什么?”竟意外好说话。
花焰原本以为他连凌天啸都不理,会非常高冷,不好接近。
指了指念衣手的笛子,花焰道:“你刚才笛子吹得好伤心啊,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吗?”这话说得很冒昧,她也有点忐忑,反正大不了就是被拒绝。
念衣轻轻抚了一下笛子,苍白的指节衬着已经褪色的竹笛,有些突兀的萧索,他道:“我曾经有一个恋人。”
花焰立刻兴奋道:“后来呢?”
念衣道:“她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再后来呢?”
“我做了很多错事,已经不再是她喜欢时的样子。”念衣攥紧了手里的笛子,又缓缓松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所以也没有脸下去见她……可我死了,终究还是要下去见她。”
花焰呆了一下:“什么错事啊?”
念衣道:“很多,很多。”
“能补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