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册放在那里,就像是一张夺命符一样。
余正德握着拳头,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
狡辩,装可怜,撒泼,在裴苒面前都没有丝毫作用。
她是铁了心要把一切拿回来。
裴苒没有再看余家人一眼,她扶着王嬷嬷转身欲往外走。
临要踏出门前,她忽然停下。
余正德眉间一动,竟奢念裴苒是不是心软了。
裴苒没有回头,她只是淡淡地道∶“青阳侯,我不是瞎子,我有眼睛,能辨出善恶。谁真谁假,太过分明。”
“从未同心,又何来离心?”
人走远,话还停在偏厅中。
李氏看了一眼名册,就低低地哭了起来。
余正德冷着脸,看着那名册,转过身就狠道∶“哭什么哭?还不是你当年想出这主意,不然如今哪来这样的事?”
李氏被噼里啪啦训斥一顿,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余正德,张嘴就想分辩。
“好了!有时间在这里分辩对错,还是想想怎么补出这些东西吧。”
他们顾忌犹多,可裴苒是实打实的什么都不怕。
两天后看不见东西,那便真的是登门鼓前见了。
—
两天时间,青阳侯府上下忙着补出裴萱的嫁妆。
裴府内外进进出出的人也越来越多。
今日是绣娘,明日是礼部的人。
送到裴苒手中的礼册是越来越多,叮嘱着要记住的事也越来越多。
裴苒没有抱怨一句,乖乖接受所有安排。
等到人离开,就回到房中卧在榻上看着礼册。
礼册上的规矩繁多,写得又细,裴苒看着看着就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屋里暖烘烘的,榻上铺着厚实的被褥和毛绒绒的毯子。裴苒低着头,手还搭在礼册边缘。
碎发晃悠在脸颊侧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眼瞧着就要睡过去了。
小楠正要出声提醒,目光一瞥看见进来的人,又默默没有作声。
金映雪轻声轻脚地往里走,她走到榻边,伸出自己两只冷冰冰的手,一点点往前伸。
裴苒一点头就要摔下去,金映雪一下子摸到裴苒的脸蛋。
冰冷的刺激一下子把裴苒刺激醒。
裴苒一下子抬起头,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前方。
她侧头看向旁边的人,眨了眨眼,满眼迷茫,“怎么了?”
“还怎么了?”金映雪一下子抽走裴苒手中的礼册,坐到她身边,“裴姐姐,这几天,看这礼册你都瞌睡多少回了,瞧瞧,这还没看完一半。”
金映雪晃着礼册,裴苒看着那晃来晃去的书册,脑子总算清醒了些。
“我又睡着了?”裴苒一边问着一边拿过礼册,翻了翻后面还剩的页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礼册就困得很。小楠,你怎么不喊我呀?”
“喊了又睡。这礼册就是裴姐姐的催眠符,谁啊,都拦不住姐姐的困意。”金映雪调侃着道。
裴苒也不辩驳。
礼册上的规矩繁多,她努力去看了记了,屋里又太暖和,禁不住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