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出生后这三个多月,萧砚夕发现一件事,掌珠跟自己生分了,是由内而外的生分。不再强颜欢笑,也不再撒娇服软。似乎圣宠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每次想要留宿,她都以崽崽夜里随时会醒来为由,将他拒之门外。
他已经饿了百日有余。
一扇之隔,各怀心思的年轻父母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见他不讲话,掌珠柔声开口:“打早上起,宝宝就没睡过。瞧他困的,怪闹人的。别让百官瞧了笑话,陛下等宝宝睡了再进来,好吗?”
自从当了母亲,这个小女人越发妩媚娇艳,一颦一蹙自带风情,勾魂摄魄。
萧砚夕弯腰贴近她耳畔。本是夏日,这么一靠近,彼此蒸发的热气交织在一起。
“今晚让太后把孩子抱走,朕留下陪陪你,嗯?”
后一句没什么,但前一句令掌珠心中警铃大作,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行。”
说完,就感受到了男人周身散发的戾气,没敢去瞧男人的眼睛,抱着崽崽走到屏风后面。
崽崽已经打起瞌睡,小嘴一努一努,想要吃奶。
掌珠坐在紫檀圈椅上,横抱崽崽,拉开衣襟喂奶,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萧砚夕没有跟进来,才长长舒口气。
像是听见母亲叹气,崽崽松开嘴,瞅了母亲一眼,又开始咕咚咕咚嘬奶。
因为要配合太后筹备的百日宴,掌珠从早晨很早就开始梳妆打扮,可谓盛装出席。时至晌午,有点疲乏,搂紧崽崽,阖眼调息。
外殿内,萧砚夕板着脸坐在屏宝座上,目光锁在执勤的君辙身上,见他在逗季府的小公子,把季小公子逗得直乐。不禁疑惑,莫非这人天生自带孩子缘?
“把他叫过来。”萧砚夕淡声吩咐道。
一旁的御前太监立马小碎步走过去,跟君辙咬耳朵。
稍许,君辙步履如风地走过屏宝座前,稍稍颔首,“陛下召臣,有何吩咐?”
他腰杆有些过分直了。
萧砚夕转动拇指的玉扳指,“君辙?”
君辙睁开半耷拉的眼皮,一双漂亮的狐狸眸迎上帝王略带审视的丹凤眼,微勾唇角,“臣在。”
一个品阶不高的太医,站在百官之中不卑不亢,谈笑风生,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然,以他二十出头的年纪,没经历朝野沉浮、沙场历练,会有这般傲然的姿态?
萧砚夕转动玉扳指的速度加快,不咸不淡地问:“茺州人氏,家中世代为医,经皇商陈漾介绍,进了太医院?”
君辙懒懒一笑,“陛下连这个都调查了啊。”
“不调查你,朕敢把皇儿的安危托付给你?”
“陛下说的是。”
萧砚夕凤眸流转,再次定格在他身上,语气有些生硬,“你是如何跟孩子相处的?”
“......”
“哄孩子时,有何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