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亲自来,就有把握全身而退,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我随性惯了,从不考虑后果。”君辙曲起一条腿,踩在窗边,下意识揉着自己的脚筋,狐狸眸里迸发恨意。仅仅是恨,并不复杂。
时间一点点流逝,小楼里忽然传来婴儿的哭声。
这道声音再熟悉不过。
萧砚夕心一紧,赫然冷目。
湖面浮现水泡,一拨侍卫从水里冒头,悄悄爬上小楼的另一侧。
萧砚夕不动声色,淡声道:“再不放人,休怪朕......”
“萧君辙,放人。”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萧砚夕的话语。
闻声,众人同时望向湖畔,差点惊掉下巴。
湖畔不远处走来两人,一人坐在轮椅上,另一人手推轮椅。
手推轮椅的人,是消失已久的太上皇萧荆。而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是“已逝”的太妃闵氏。
看见他们,萧砚夕一愣。
君辙同样看着他们,在他看来,这一世,他们唯一做对的,就是瞒着皇室,将他生在宫外。如若不然,他或许连恢复记忆的机会都无,就会被太后害死。
他的记忆,是在前不久恢复的,若非如此,怎会让掌珠再落萧砚夕之手。
湖畔,萧荆板着脸,字正腔圆道:“萧君辙,放了淑妃母子,滚来老子身边!”
萧...君辙...
萧砚夕凤眸徒然一眯,手背青筋暴起。
看君辙的年纪,二十来岁,比自己小几年。
看来,闵太妃是在太后之后诞下的孩子!而诞下后,又养在了宫外。
原来,自己的父皇真的将那女人宠成了孩子,连她生的骨肉,都要小心呵护起来,生怕被后宫的腥风血雨刮伤。
萧砚夕忽然觉得自己多余,若是闵太妃肚子争气,早点怀了龙种,立为太子,晋升皇后,哪里还会有他和母亲季氏的事?!
与此同时,掌珠抱着崽崽走到窗边,漠着脸,睥睨木筏上的年轻帝王。
萧砚夕被掌珠和崽崽吸引注意,顾不得其他,抬手指着君辙,“朕再说一遍,放人,否则,格杀勿论!”
“陛下!”闵贵妃忽然开口,语调含着哭腔,“君辙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不能杀他。”
萧砚夕冷笑,“朕的皇弟,会挟持朕的女人和儿子?”
“陛下错了。”君辙长腿一跨,迈进屋子,与掌珠并肩,笑起来没心没肺,“陛下可以问问,淑妃娘娘是自愿前来,还是受我胁迫。”
萧砚夕看向掌珠,等她开口。总感觉掌珠看自己的目光变了。从前是怕,此刻是...厌。
掌珠安抚着怀里的宝宝,与男人对视,缄默许久,缓缓开口,“我是受迫出宫。”
君辙用舌尖顶了一下腮,自嘲一笑,前世的“故事”,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