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抹干脸上的泪,语气甚是磕绊对他说道。
“哦?所以你不喜欢他,就是半夜背着包袱同他出来散步来着?”
梅襄阖着眼,反复揉着眉心,显然心情败坏到了极点。
宝婳用力摇头,“不是的……”
可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同他解释。
她看着他,抽了抽鼻子,又说:“我就是看他可怜……”
她是真的以为石头为了自己流离失所,也是真的想要凑钱还他从前的生活。
“我以为他为了我连家都没了,我……我就想给他一个家而已。”
梅襄动作忽然一停。
他睁开眼睛恍若惊异地看着宝婳。
宝婳却还是满脸无辜,含着未干的泪痕看他。
“呵……”
“呵呵……”
他连连冷笑三声。
这天底下果然没有人能比宝婳更了解他了。
毕竟只有她总能知道要如何将他心底的火气给挑拨出来。
“要比可怜,你二爷可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你不如也给二爷一个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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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婳虽然胆怯,本质上却是个极其心软的人。
倘若当初在鼎山王府时,她是被二爷脆弱可怜的模样所吸引,那么在郊外那处小院子里,二爷微微露出的真面目无疑又叫她立马缩回了龟壳。
可他后来又能甘愿哄着她,将卖身契还给了宝婳,叫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偏偏如今……
即便她被石头骗是活该,可二爷何至于要发这么大的邪火,叫她再大的胆子在今晚也都要被吓破了。
宝婳最终还是配合着给二爷圆了一个家。
她睡去后都还忍不住抽噎了两声,显然是被欺负痕了。
总而言之,宝婳的肠子真真都要悔青……
她傻乎乎为二爷准备的那封信,倘若日后被二爷看见了,亦或是旁人看见了……
宝婳都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想来她没能离开得了,紫玉那封信多半也送不到二爷的手上了。
就算送到了,二爷他指不定也会生气地撕成了碎片。
这样一来,宝婳心底的小秘密才能彻底地被毁尸灭迹……
后半夜,管卢终于审完了石头,回到房门之前候着。
直到屋里的动静终于消歇下来,管卢让人准备热水。
终于等到屋里传唤,管卢这才松了口气。
他真怕二爷把正经事情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