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本来就是一件很难达成观点一致的事情。

年轻人奉行科学坐月子,老一辈的人讲究宁愿辛苦、严谨一点,也不要把身体弄垮了。

许多家庭的婆媳关系都会为此受影响,秦医生也没自大到以为自己的两句话,就能改变李家人的看法。

秦医生问清楚产妇待在房间之后,带着杜夏就要往房间里面去。

秦医生要给产妇检查伤口,男人自然是不方便进去的,倒是李力的母亲,抱着孙女跟着走了进来。

进屋之前,杜夏回头看了宋嘉言。

宋嘉言朝她做了一个小心的口型,随后双手环胸守在了门外,最大可能的保证了——里面一有情况,自己就能破门而入。

产妇屋里的味道比客厅还要恶臭难闻。

饶是杜夏在医院和手术室呆惯了,一双鼻子早就被消毒水和血腥味儿摧残的不再敏感了,但是当她闻到屋内那股浓厚的血腥臭味时,还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秦医生上前掀开病人身上盖着的薄毯,看清楚毯子下的情况之后,她的眉头都皱得快要打结了。

产妇的下身垫着的那一张产褥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的,上面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已经浸满了恶露,有些地方还堆着血块,有一部分的血迹已经有些发黑了。

可以说产妇腰部以下的部位几乎已经是已经完全紧紧地贴在了恶露里。

血液本来就是细菌的温床,躺在这样的产褥垫上,产妇的情况能好才怪呢。

秦医生仔细的替产妇检查了腹部的剖腹产伤口,确定杜夏缝合得十分的仔细,伤口已经结痂变白了。

秦医生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产妇下|身的情况之后,一边脱自己手上的一次性乳胶手套,一边对产妇和一旁的家属说:

“病人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就是下|身有些发炎,你们出院之后到底有没有按照医嘱每次大小便之后用烧沸冷却的清水冲洗?”

“还有她的这个产褥垫,弄成这样了都还不换,这上面有多少细菌你们没想过吗,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病人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秦医生从医几十年了,也是见过了不少患者情况,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了,她真的很难想象在现在的社会,还有女人在这么糟糕的环境下坐月子。

听出了秦医生语气里的责备之意,产妇的婆婆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一张这个垫子要好几块钱呢,要按你们医生说的那样换,一天就是什么都不做,都要花掉几十块钱了,还有用清水洗,又费水又费电的,我们以前坐月子的时候就没这么讲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要我说我儿媳妇现在的这样,就是因为被你们医院摘掉了子宫,落下病了,所以这都半个多月了,她的恶露还来得又凶又猛,老远闻着都是一股腥臭味,这好好的身体都被你们医院折腾坏了。”

说完女人又瞪了杜夏一眼。

杜夏真的是惊呆了,她就只是做了一个子宫摘除手术,并且手术进行的还很成功,术后既没有并发症,也没感染,怎么这家人什么事儿都能往这上面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