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聂燃嘟着嘴走进卫生间,笨手笨脚地打开花洒。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砰的一声,大约摔跤了。
宁莘莘有些担心地看了眼,磨砂玻璃后,肉色人影扶着墙爬起来,继续洗澡。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心中完全没有主意。
两人以后算什么关系?炮友?
她才不要跟他当炮友,救命啊……
平静的一夜过去了,第二天二人早早起床出门,奔赴批发市场。
日用品和食物已经买的差不多,现在最缺的是装修材料。
疯人院那么破,而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里面住多久,如果不想半夜被塌下来的天花板压死,最好重新维修一下。
旧楼翻新需要什么材料?
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只能付钱找了家装修公司,报出小楼的各项数据与损坏程度,让他们开出一张参考材料清单。
水泥、石灰、红砖、瓷砖……
一堆从未接触过的陌生材料,弄得宁莘莘头晕脑胀。
市场很大,她不甘心被人宰,坚持要货比三家。
因此足足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将需要的材料购买完毕,同样写下工厂那边的地址,让老板下午给送过去。
她找到卖发电机的地方,却得知这玩意儿烧油很厉害,要是想带回去长期稳定的投入使用,起码还得买个几吨柴油差不多,成本太高又麻烦,果断放弃。
东西都买的差不得了吧?还缺什么?
再缺的话她也不想买了,多年来的积蓄这两天里如同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扔,转眼没了一大半。
看着剩下的余额,她心痛得要死。
为了弥补自己,两人的午餐只买了几个包子。
出租车也舍不得打了,一边吃一边走去公交车站。
途中路过一个大院子,宁莘莘扫了一眼,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走到栅栏旁边,探头朝里望。
“姐姐?”
聂燃见她没跟上,回头喊她。
她一动不动,只盯着院子里的人影,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聂燃一口气吞下剩下的包子,跑过去问:
“你看什么呢?”
院子里有几栋楼,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楼之间的空地上几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小孩子晒衣服,厚实的冬衣全部拿出来,挂在长长的竹竿上,接受艳阳的照射。
“这是谁家啊?这么多小孩。”
聂燃自言自语,却听得宁莘莘心底一酸。
如果这里也算家的话,那就是她曾经的家。
院长和工作人员是父母,所有小孩是兄弟姐妹,大家一起吃一起睡,院里经济困难的时候,一起吃一个月的土豆,倒也温馨。
可惜这个家有期限,住到十六岁就得各奔东西。
当年和她一起长大的孤儿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身体健康的话,大约像她一样,为了生存和梦想忙忙碌碌。
患有残疾的,估计只能被转移到成年福利院,和些瘫痪在床的老人生活在一起。
“姐姐?”
聂燃等不到她的回答,又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