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九年给他们解释:“一般人死后一整日到两整日便会慢慢缓解,不会维持死时的僵硬状态,有的人可能时间更长一些,但是若结合你们搜寻到的线索,刘三公子应当在前日的傍晚时分死亡。”
“郑珊瑚的死亡时间不能判断,她身上焚毁严重,实在没办法得到更多线索。”
赵瑞点点头,心一瞬有了计较。
“若是如此,那么这个案件有两个方向。”
谢吉祥同他不说心有灵犀,也差不了些许,他一张口,谢吉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的目光在落日的余晖交汇,给彼此留下一个无声的赞许和肯定。
谢吉祥微微一笑,脸颊两侧展露出漂亮又可爱的小梨涡。
“若刘三公子死于外室郑珊瑚之前,那么刘三公子的意外死亡,很可能跟郑珊瑚或者在传闻跟刘三公子约好一起外出的潘夫人有关,那么郑珊瑚的死也可以顺势推论为潘夫人。但是潘夫人一直失踪,其行踪成谜,不知此人是活是死。”
“若刘三公子死于郑珊瑚之后,那么郑珊瑚是为谁所杀?也可能是刘三公子动手之后,自己又意外身亡?”
赵瑞点点头,最后补充:“根据毒后被施救这一线索,大概可以判断刘三公子似乎死于意外,暂时排除他杀的可能,但郑珊瑚一定是被人所杀,这一点毫无例外。”
“而家之,所有人似乎都对潘夫人有恶意,一个失踪加两起死亡,其实最终的交汇点都是潘夫人。”
赵瑞顿了顿,突然看向谢吉祥,而谢吉祥也恰好看向了他。
“如果这个柴房里的死者本应该是潘夫人呢?”
是啊,想要杀死潘夫人,制造成意外被火烧死的假象,本来就是他们之前的推论。
因为发现死者身份而全盘推翻,或许其实没有必要。
“点火的那个人,根本不知道麻袋里的人是谁。”
毕竟两个人的身形、高矮几乎一致,又套在麻袋,点火者根据之前同合伙人商讨好的计策直接点火,也在情理之。
如此一来,嫌疑
人又重新缩小到家的人身上。
他们不需要先去破解郑珊瑚为何被人所杀,他们先要破解的是潘夫人如何“死亡”。
赵瑞抬头看了一眼天际橘灿的夕阳,淡淡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会一会大人了。”
其实这个案子,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疑点。
在潘夫人从主院失踪这段时间,只有正诚在衙门值夜,没有任何作案时间。而在今日清晨柴房被纵火时,却是孙管家有证人,无法亲自点火。
一主一仆,从小一起长大,相伴成长将近三十年,他们之间的羁绊肯定比潘夫人同大人要深得多。
一开始,因为案子有诸多嫌疑人,并且柴房死者没有确定身份,他们一直忙着查找更多线索,到了现在,线索似乎已经充足,只剩下重新审问。
赵瑞打定主意,便跟谢吉祥一起来到军器司的衙门。
正诚今日又要轮值,他上午不在衙门,请了副手替班,现在却依旧回到衙门里,此时正在忙正事。
看见赵瑞来到衙门里,他立即放下手里的笔,忙上前问:“赵大人,可是寻到了内子?”
他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似乎对潘夫人一往情深,但赵瑞和谢吉祥却都明白,他早就生了外心,对潘夫人或许还藏着恶意。
毕竟,潘夫人自己也是情人不断,两口子的恩爱或许只是表现给外人看的。
赵瑞同正诚寒暄两句,这便一起坐在了衙门里。
正诚看赵瑞一直板着脸,也很忐忑,他连着喝了两口茶水,又看了看垂着眼眸不说话的谢吉祥,最后才忍不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