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腰间的手臂却是收紧了,皇帝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皆不及贵妃得朕心。”语气不是正经的语气,故意要逗弄她,后宫谁不知道皇帝最爱的是淑妃,可即使这样她还脸上也渐渐染了红晕。

翻看画像的速度加了些,终于找到大理寺卿女儿的画像,这是父亲从宫外传话,要她务必在皇帝面前提及此女,大理寺卿是父亲党派的人。选秀不仅仅关乎后宫,更是涉及前朝党派之争。

“臣妾觉着这位妹妹长得倒是尤其出挑些。”

皇帝扫了一眼,“贵妃眼光甚佳,朕也在犹豫着是选大理寺卿之女,还是户部尚书之女,或者兵部尚书之女,三者选二。”

他这么说,于心然全然不知该如何接话,兵部尚书为皇后那一派的人,而户部尚书之女被淑妃招揽了去,两人各自为后宫两股势力之手,她都不太好得罪的。

一时茫然,皇帝的唇却已经贴到她耳边,“想朕了吗?”声音低沉暧昧使得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只当是一句暖心之语,然而她进宫为妃跟了皇帝两年,自然知道这句别有深意。

于心然只觉得自己羊入虎口,而且还是自己上赶着的。依旧企图反抗,毕竟光天化日,便随手捡了块点心递到皇帝唇边,“臣妾亲手做的,皇上就尝一尝嘛。”

美人酥手送上的点心,皇帝从然如流地咬了一口,“爱妃只做了红豆馅的?”

这一问于心然也不知该怎么答,因为这些精致点心压根不是她亲手做的,只能假意回答,“皇上爱吃红豆馅的,臣妾就只做了红豆。”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皇帝拦腰抱了起来,于心然下意识地攥住皇帝的龙袍,可是龙袍何其贵重,她怕抓皱了有连忙松开了手,这个举动不知怎么的引得皇帝心情大好,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贵妃带了糕点给朕吃,朕自然要好好回报贵妃,礼尚往来。”

话是正经话,背后的意思却是大相径庭的,于心然真的是太懂皇帝意欲何为,此刻脑子里只有八个大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待到书房内室床榻薄如蝉翼的层层幔帐垂落,于心然认命。

皇帝清心寡欲十多天了,自然没那么容易放过送上门的美人。午后日光透过半掩的窗户洒落到幔帐上,又映照进了床榻,于心然抬手遮住眼眸,皓腕又被皇帝握住轻扯到鬓发边。

未过多久内室隔间里龙塌轻晃,婉转莺啼自幔帐之溢出,同书房外室的寂静相互冲撞,显得格外暧昧。

结束之时,于心然哭了,身上脸上尽是绯色,她曲起腿儿姿态妖娆,尽量平躺着令呼吸渐渐平顺下来,皇帝真的太好色了,平日里看着一副清心君子的模样,在床榻之上可真是没完没了地折腾。

偏他是皇帝,对她做什么她都只能忍着受着。

皇帝同她温存一会儿后起身,于心然一颤以为他还有兴致,看到皇帝只是起身穿衣她才松了一口气。

唯一庆幸的是,君王正值壮年、容貌出众,还是皇子时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身体精壮轮廓分明。

如今她的糕点他吃了,他的龙塌她上了,有来有往,于心然想着总不能真空手而归,勉强撑着床榻起身,皇帝穿戴完毕,正坐在床边扣最后的几粒扣子。

这种事情本是她来做的,可皇帝到底是体恤她这会儿身子娇弱,她大胆地自背后伸手环保住君王的腰身,脸贴在他精壮的后背上,“皇上诓骗臣妾说疲惫,却还这样折腾臣妾。”声音娇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皇帝握住她的纤手,侧过头温声道,“再歇一会儿。”

“臣妾有一事相求。大理寺卿之女从前同臣妾是闺密友,若是此次皇上能选她进宫与臣妾相伴,臣妾欢喜至极。”

“什么名字?”皇帝沉声问道。

这一问又将于心然难住了,她压根不记得此女唤何名字,年龄几何,只因父亲托人传话命令她向皇上举荐,她才不得不提。

皇帝已经站了起来,换了一身暗金色常服,正翻着云纹袖子,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了,于心然侧坐在龙塌之上,薄薄的里衣半掩,并不能完全蔽体,她抬头仰视他,正巧他垂眸,眼里薄凉一片。

他是权倾天下的皇帝,而她为贵妃,后宫之虽然身份也仅次于皇后之下,可是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妻与妾之分,她不是正妻而是妾,更像是依附着他的玩意,在这片天下至尊华丽的宫阙之内,只有她知道自己活得多么卑微。

她也并非侯府嫡女,只因嫡妹在选秀之前突发恶疾不得不在家养病,而父亲需要一个在后宫之身居高位、能在皇帝面前进言的女儿,故而将她这个庶女挂在的主母侯夫人名下送进宫来。

皇帝每次招她侍寝皆十分尽兴,或者说喜欢这样一个大臣献上的玩物。

她答不上名字来,皇帝也并未拆穿,有时候于心然会思考皇帝是真的宽厚仁慈还是城府太深,不屑于同她这种小喽啰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