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
伴随着一声低吼她的胳膊被人从后面狠狠扯住,因为力道太大整个人跌到墙边,心里一阵绝望,抬眸去看扯住她的人到底是谁?!
方才她想过可能是夜晚轮班的守卫在追她,可能是路过的太监在追她,也可能是从宫墙外钻进来的野狗在追她。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皇帝在追她!
“皇上怎么在这?”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却也要哭了。若是换了旁人这样追她拉扯,恨不得上去用手臂狠狠打他几下,可他是皇帝,她为了小命也不敢这么对他。
手臂叫皇帝擒住,视线定格在她掌心被血渗透了的丝帕上。
“臣妾没弄坏那尊珊瑚。”于心然立即明白皇帝是来兴师问罪的,立即辩解道,手臂挣扎着企图缩回右手背到身后,然而皇帝的力道太大,她难如愿。
皇帝凝视着她,脸上有些恼意,眼神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来。她掌心的血根本就没有止住,这么被他握着血便顺着白皙手腕往下流,愈加触目惊心。
“你打算就这么滴着血走回去吗?”沉默片刻,皇帝平静下来后问了一句,喉咙有些干涩,连声音都有些怪怪的。
于心然侧过头去看,才发现一路过来地上的血滴,“臣妾并非故意的。”
“你、”他听了她的话恼怒起来。于心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皇帝像有一堆话要训斥,最后却生生咽下,“跟朕回灵兮殿。”
“啊?”
没有再重复给她听,皇帝扯过她的手臂拉着往回走。
于心不得已跟上他,根本猜不透皇帝是什么意思,是要当场叫那尊珊瑚指认她好定罪吗?
灵兮殿内的情形,同前几日月华殿一模一样,大太监将太医院的御医都请来了。只不过那日是皇后发癔症,今日是贵妃弄伤手。
于心然局促不安地坐在木塌上,展开手心任由太医为她清理伤口。
“有刺扎在娘娘掌心里,须得一一挑出来。”太医战战兢兢地禀告。
皇帝就负手立在木塌边,视线淡淡落在于心然身上,“仔细去干净。”他吩咐太医道。
“臣遵旨。”太医回道。
皇帝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处,仿佛他只要稍微做错一点,脑袋就不保了,这真是要命了!当日皇帝肩上伤了也是他诊治的,也没此刻紧张。
掌心有两处的商最严重,若非太医诊断,于心然真不知道原来还有珊瑚刺扎在里面了,若回宫只让一喜随意包扎,怕是许久都好不了。
接下来,太医院的医女要将刺挑出。
于心然是个能吃痛的人,可是银镊子触碰到掌心伤口时还是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地要缩回手,医女察觉后立即停下了动作。
“别动。”皇帝先一步拦在她身前,按住了于心然的右手臂,转而吩咐医女,“继续。”
满屋子的静默,明明御医太监宫女站了十多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响声。
直到医女终于将伤口之第一根刺夹了出来,放置到小瓷碟子里。
于心然咬住了自己的唇,额头上冒出薄汗来,忍不住呜咽一声,她的手好疼。皇帝就立在她面前,指挥着医女继续清理伤口,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皇帝素色常服的镶玉石腰带。
掌心的疼痛再一次袭来,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抬起左手扣住了面前的腰带,轻咬着唇将额头抵到自己的手背上。
第二根珊瑚刺被夹、出来,剧烈的疼痛才渐渐散去。
恢复理智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逾矩至此立即松开扣在皇帝腰带上的手往后退开,一只手掌却在此刻轻抚上她的发。皇帝并不言语,这个可以被称作为安抚的动作却带走了她些许的慌乱。
灵兮殿内室之更静了,于心然闭上眼睛令呼吸平稳下来,莫名地好想告诉皇帝她的手心真的很疼,那尊珊瑚真不是她有意弄坏的。可即使不说出口,他也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