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从背后撞了她一下,于心然踉跄着跌到地上。
“仙女姐姐!”小乞丐立刻过来扶起她。
“本宫、我没事。”于心然站稳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等要继续往前走时已经找不到他们三人的身影了。他们人呢?她立即拨开人群步往前追过去,行了好长一段都不见皇帝。
走累停下脚步,发现自己到了岔路口。前后左右四通八达,皇上方才说让车队在街尾等他们,转了一圈,这四个方向,往哪里才哪里算街尾?
她迷路了!自小生长在侯府很少出门,十六岁入宫为贵人,只在祭祀祈福才随皇帝出宫,此处是幽州,她根本就、根本就不认得路啊
皇帝大概只顾着与谢清往前走,没注意她跟没跟上来。本就心情郁结,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被落下,忽然就觉得格外委屈伤心。
站在人群之乱了方寸实在不知该往哪里去,咬牙胡乱挑个方向往前走,可一直走到人稀疏的地方也没见到马车。于心然累得坐到石桥边上,心安慰自己,若皇帝发现她没跟上定会派人来找。
等了不知几个时辰,街边的灯笼一盏一盏尽灭了都不见有人来,天还下起小雨,真不知道自己在奉天寺祈福祈了个什么!这么倒霉!
于心然赶紧躲到屋檐底下,街头的行人也跑着躲雨,仰头看着天上,夜色迷蒙,孤寂无助之感席卷了全身。
恍惚间,眼前走过一白衣少年,撑着油纸伞,在四处逃窜的人显得鹤立鸡群。于心然不免多看了两眼背影才移开视线。
“娘娘?”
听到有人唤她,心一喜,皇帝终于派人来找她了!回眸看清那人的容貌才,发现哪里是什么侍卫,而是
“你怎么在幽州?!”于心然愕然问道。
方才那个撑着油纸伞从她面前经过的白衣翩翩少年竟然就是徐雁秋。他不是被贬去惠州了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雁秋见到她,也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真是贵妃娘娘。”他很恢复神色,“娘娘怎独自在这?”
“”他乡遇故人,于心然倒是不好意思开口了。“徐卿知道行宫在哪儿么?能送我回行宫么?”距离走散已经过两个时辰,猜想皇帝的大概回了行宫,派出的侍卫没这么找到她,不如自行回去。
徐雁秋就这么执伞在雨看着她,第一次如此堂而皇之地直视,没有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臣送娘娘会去。臣的马车停在街头,娘娘得随臣来。”说着他将伞撑到房檐下。
“哦好。”于心然走入伞。徐雁秋带着她往方才来的方向去,她果然走错路!
道上的石头在下过雨后变得格外滑,他们只能徐徐前行。
“皇上本将臣派去惠州,临行前一日忽改成了幽州。”只有一把伞,徐雁秋全为她遮了雨,同时尽量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娘娘昨日才到?臣还以为娘娘留在了宫里。”
“嗯,昨日才到,欣然也在幽州。”
于心然原本想妹妹不要再同他有所来往,可此时又觉得妹妹若嫁给了徐雁秋,定不会被孤身留在陌生的街上,徐雁秋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行过好长一段路,终于又回到那个十字路口。
“夫人行行好,买下我这最后两袋印花酥饼吧。”路边一淋雨的老婆子凑上来,将护在伞下的竹篮递到他们面前。
于心然身上没银子,也不习惯这般穿着的人离她这么近,慌忙往后退开几步。徐雁秋却立刻摸出二两银子,从竹篮里拿了一袋酥饼,“我只取一袋,剩下老人家带回家吧。”
老人笑着连声感谢,“两位心善,祝你们夫妻二人和和美美。”
“娘娘若不嫌弃”徐雁秋将酥饼递给她。
犹豫片刻接过纸袋。其实她早已习惯了宫里的生活,宫外的陌生人这么突然接近,都令她不知所措。
怀酥饼飘出芝麻香,还暖烘烘的,地继续往前。
“娘娘,该往右走。”徐雁秋一手为她撑着伞,一手轻轻扯住她的袖子。
啊?哦,真尴尬,竟然走错,于心然暗自咬唇!转过身要跟着徐雁秋继续走,路边树下一个身影引起了于心然的注意。那人身形修长独立于烟雨之,神情静默,一双狭长幽深的双眸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皇上”徐雁秋神色大变、慌忙行礼,纸伞也随之落地。如此一来她头顶没有遮挡,绵绵细雨直接飘到脸上,凉意丝丝让人格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