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神经病连灯都不点,整个殿阴森寒冷,处处诡异。傅宝仪紧了紧衣裙,轻轻闭着眼睛。

在家里她从来没有罚过跪!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要来这么个破地方受委屈。傅宝仪心里憋屈。开始跪了一会儿,她感觉还好,能接受。后来足有半个时辰,眼看着外面的天都擦亮。膝盖也渐渐疼起来。

沈氏坐在主位,盯着傅宝仪。

她要拿出当家夫人的样子来,好好治一治这个狐媚子。省得侯爷夜夜在狐媚子房里流连。

窗外的声音逐渐变大,仆妇婆子都开始活动。傅宝仪觉得自己的膝盖疼死了。她手撑着地步,稍微活动了身体。

郑伯见此,直觉得不妙,私下找了个小厮,叫他赶去军营,把侯爷叫回来。

沈渊庭正在议事,听了小厮的话,停下手里动作,上马一路疾驰回府。

等沈渊庭推开大殿的门,一束光打下。傅宝仪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摄政王如此面貌英俊犹如谪仙,她低着头,姿态楚楚。

沈渊庭只是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姑母一个人将他养大,心里容易偏激,易妒。可是沈氏毕竟是姑母,是长辈,他不太好驳了姑母的面子。沈渊庭道:“姑母,此妾犯什么错,您要罚她跪?”

沈氏语塞。其实傅宝仪没犯错,她只是想罚一罚她,来替自己立下威名。

傅宝仪神态含怨,淡淡看了沈渊庭一眼,声音脆弱:“全是妾身的错。惹姑母不。”

说完,就想伏在地上行礼,身形一个不稳,眼看跌在地上。

一双紧实的手臂将她横抱而起。

是沈渊庭。

男人皱着眉,抱着她,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傅宝仪紧紧搂住沈渊庭的脖子,也不管他是否厌恶身体接触了,就像搂着救命稻草一样搂着他。她柔若无骨,把脑袋埋在他的肩上,声音带着哭腔,用只能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侯爷…臣妾腿疼。”

看样子,她已经跪在这里许久了,或许根本没有犯错,只是姑母鸡蛋里挑骨头。沈渊庭没有再犹豫,抱着宝仪走出大殿。

沈氏心虚,并没有多做阻拦。只是记恨沈渊庭怎么回来这么早,没让那妾多跪一会儿。

傅宝仪依旧紧搂着沈渊庭的脖子。苍天有眼,若是他回来再晚半步,宝仪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废了。她继续紧搂着他,直到沈渊庭把她放到榻子上才松开。

沈渊庭皱眉,拿银剪剪开她的衣服。只见往日白嫩膝头已经发青,甚至有了乌黑。

怕是几天都走不了路了。

傅宝仪心里又委屈,腿又疼。她没忍住,泪水涟涟的扑进他怀里:“爷…臣妾根本没做错什么,为何姑母如此厌恶妾身?”

柔顺脆弱的犹如一朵任何人都可攀折的娇花。

沈渊庭的大掌,在她背上轻抚。

不一会儿,他胸前的衣衫被温热泪水所沾湿。

沈渊庭坚硬的心肠逐渐软化了。他想起身,为她找些伤药。

傅宝仪不放开他,胳膊越搂越紧,啜泣声音也越来越委屈。她仰起下巴,眼含泪看着他:“爷,您别走!您再抱一抱臣妾…臣妾腿疼的厉害…”

她的眼睛大而妩媚,睫毛被泪水沾湿,泪眼朦胧。

沈渊庭喉头微动,抬起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当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了怜惜之感。多冷硬的心肠,都会被柔化。或许需要一点点可怜,与泪水的浇灌与催化。

傅宝仪一直搂着他哭,哭累了就歇一歇继续哭,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他衣服上。

最后,那身华贵的官服,也似乎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