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沈渊庭翻身上马。他胳膊把宝仪圈在怀里,牵着马鞍狠狠一按,银蛟马收到了主人的指令,冲出军营,在大雨疾驰。

傅宝仪的衣服湿透了,她又冷又气,不知道沈渊庭发了什么疯。她像个小狗一样,被他强硬的搂在怀里,打着哆嗦。

“不想被摔下去踩成肉沫,你就搂紧我!”

沈渊庭声音冷硬。他的声音透过雨帘穿进宝仪的耳膜。宝仪害怕极了,伸出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电闪雷鸣,一银马疾驰而去,马上二人看不清模样。

第35章

傅宝仪的耳畔传来呼呼风声, 迎面而来的雨点像刀子一样割到她娇嫩的脸颊上。她全身都透了,又无奈,只能把脸埋在男人怀里, 紧紧闭着眼。

银蛟马脚踏山河,如风疾驰,不知多久, 才停下。

这是一片野地。

简单来说,是一片乱葬岗。

雨小了, 淅淅沥沥, 傅宝仪睁不开眼。

被男人扶下马,她的腿已经软成泥儿了,动弹不得,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心里的气愈燃烧愈旺盛。

他一个人淋雨还不够么?为什么非得扯着她!傅宝仪暗自决定,再也不给他送伞了。

她刚想念叨几句, 忽的发现,沈渊庭面色如纸白,眼是红的, 有些吓人。

他不会不是犯什么病了吧?

沈渊庭漠然。他薄唇轻启:“这个地方,五年前,有人打了一仗, 死了很多人。”

他身上的衣领子被水淋了,紧紧粘在身上, 发冠微微散落, 像张染上了墨的白纸。脆弱,一撕就碎了。

傅宝仪看向他。

五年前,上野之战。她知道, 沈渊庭的大哥是在这里去世的。

他是摄政王,是将军,也是个很可怜的,在战事失去自己亲人的普通士兵。

傅宝仪唇瓣微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股巨大的悲伤气氛,逐渐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沈渊庭蹲下身,抚摸着地上荒野长出来的杂草:“都长这么高了。”

没过多久,雨停了。

两个人淋了好久的雨。傅宝仪怕冷,打着摆子,沈渊庭把她举上马,长腿一跃,面色已经平缓。他把她搂在怀里,挥了缰绳,马疾驰而去,比来的时候慢。

傅宝仪其实很想安慰他几句的。

但她知道,一切言语,在失去亲人这种切肤之痛面前,都太过于苍白。

而且,她好像没有什么安慰沈渊庭的立场与理由。

傅宝仪抿了抿唇,往后靠了靠。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耳畔。沈渊庭的胸膛宽厚且温暖,是个不错的暂时避风港。

很,马儿自京城而过,家家户户都亮了灯。

郑伯见天色已晚,侯爷与夫人二人迟迟没有回来,不仅有些着急,携带一干小厮正要发动去找,忽的一小厮认出了远处的人影,喊了声:“侯爷归!”

沈渊庭先下马去,把宝仪抱下来,将马绳递给马厮,而后自己进了重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