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的纪轻轻嘤咛一声,眉心紧皱,显然很不舒服。

陆励行伸手抚在她脸颊上,冰凉的手心贴在因酒精而滚烫的脸颊上,凉凉的,很舒服。

纪轻轻在那手心蹭了蹭,伸手抓住了陆励行的手,嘴上嘟囔了两声。

“轻轻?”

纪轻轻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人喊她,勉强睁开眼一看,昏暗视线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人。

但她似乎有所预感一般,勾唇笑了笑,“老公,”她掀开自己身侧的被子,拍了拍床垫,话都说不清楚,“上来睡觉。”

这段时间两人同床共枕,似乎已经成了纪轻轻的习惯,刻进她骨子里,甚至于身边没有睡着陆励行,她会睡不着。

陆励行脱衣躺在纪轻轻身侧,刚躺下,纪轻轻手脚便伸了过来,一如往常放在他身上,两人离得极尽,他似乎闻到纪轻轻呼吸里的酒气。

“轻轻?睡了吗?”

半晌没声。

许久后纪轻轻才嘟囔出一个嗯字。

陆励行失笑,“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望着头顶,伸手握住纪轻轻的手,看着她熟睡的面容。

他在来的路上,脑子里设想过许多的画面,自己该说的话在脑子里尽数过了一遍,忐忑不安,可当他真正看见纪轻轻的时候,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这辈子他就这样了,纪轻轻想怎么样,他都认了。

房间很静,静得落针可闻。

陆励行偏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轻轻,世界上没人是不怕死的,承认自己怕死不是一件懦弱的事。三个月前,我差点死于那场车祸,爷爷不肯让我离开,逼着医生无效抢救了一个月,我很辛苦,全身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心脏几次停跳,却又被抢救成功,清醒的时候,只能靠止痛针,不能动,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等死,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活不了多久,可是我不想让爷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