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眸澄清干净,脸颊却晕着一丝红晕,犹如雨雾中悄然绽放的牡丹,妍丽娇憨,魅色无边。
思及她有孕在身,裴邢一时竟舍不得欺负她,他叹息一声,伸手将少女拥入了怀中,“算了,先欠着吧。”
钟璃一颗心怦怦乱跳,紧张的指尖都不由攥紧了,见他身上的危险感,骤然散去,她不由轻轻呼口气。
裴邢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至于怕成这样?”
钟璃红着小脸往一旁躲了躲,他身强力壮,又勇猛异常,不管是什么法子,她都本能地觉得不简单,钟璃又不傻,自然不想遭罪。
不怕才不正常。
他心情很愉悦,也没离开,懒洋洋退掉了鞋子,斜靠在榻上,偷了半日清闲。
钟璃也没再管他,她选了一块黑缎地棉布,上面绣的是二龙戏珠纹图案,龙珠上绣有火焰,下方饰以云纹,因选图复杂,翌日下午,钟璃才绣好,两条五爪金龙在云层中,争夺一颗明珠,当真是腾云驾雾,栩栩如生。
晚上用晚膳时,她才将荷包交给裴邢。
裴邢自然满意,这枚荷包,他也算看着她完成的,自然不存在弄虚作假,钟璃打算为他佩戴时,他却突然道:“在这里绣个璃字吧。”
钟璃耳根有些热,不太想绣,“璃字太显眼了,大臣们估计一眼就能瞧出来。”
“你不是会双面绣?绣里面,前面绣旁的。”
钟璃虽说会双面绣,但双面绣是一针同时绣出正反色彩一样的图案,与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她简单解释了一句。
裴邢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那就绣在背面。”
见他打定了主意,钟璃实在无法,只得绣了一个璃字,虽然只有小小的一个字,裴邢也很满意,帮他戴在身上时,钟璃还忍不住劝道:“皇上佩戴时,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弄丢了。”
这荷包带有她的闺名,若真丢了,不管谁捡去,都不是好事。
“放心。”裴邢不甚在意。
钟璃不得已又劝了一句,“荷包真的很容易弄丢,绑荷包的线很容易断开,我给承儿绣的那枚,就丢了,当时那只荷包里,还装着您送给承儿的玉佩,好在玉佩被秦大人捡了去,着人送了过来,荷包则不知被哪个小厮丫鬟捡了去。”
昧下荷包的裴邢,不由揉了下鼻尖。
随后,他才让人将荷包还给承儿,有了独一无二的,承儿那枚自然没什么可稀罕的。
当天晚上,钟璃就瞧见承儿再次戴了她绣的荷包,一问,才得知,是裴邢身侧的小太监给他的。
钟璃还有什么不懂的,她也不知为何,无端觉得好笑,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将那枚荷包扣下。好笑之余,又从他的霸道稚气中,品出一丝别的感受,甜甜酸酸的滋味一点点蔓延到心尖,以至于她一颗心,都不自觉软了软。
这让她又想起了,他舞剑时,霸道、蛮横下的一颗赤诚之心,裴邢过来时,就察觉到少女眸中满是笑。
她惬意地弯着唇,微风送来阵阵花香,少女娇美的容颜犹如暖春初绽的桃花,逐渐眯了人眼。
在她身侧坐下时,裴邢捏了捏她细白的小手,钟璃回捏了他一下,眼眸又弯了弯,她的笑实在太甜,勾得裴邢一颗心痒痒的,他扫了一眼,对面的三个小崽子,觉得有些碍眼。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餐后水果,也没品出什么甜味,直到小崽子们离开,裴邢才将人捉到怀里,亲了亲。
甜蜜的日子,似乎过得格外快,转眼又是好几日,大臣们总算安分了,这一段时日都不曾提过立妃之事。
被选入宫的那批秀女,却有个别心思浮动的,她们已入宫两个多月,却不曾见过皇上一面,入宫前,赵大人特意叮嘱过她们,让她们机灵点,瞧见皇上时,该主动时要主动。
这些秀女,其中最漂亮的,当属小思和秋儿,两人皆入了司寝局,司寝局下辖四司,两人若入司设等司还有许多机会面圣,偏偏,她们俩都被掌事姑姑分到了司苑司。
司苑司负责园囿种植蔬菜瓜果之事,她们俩也被分到了极为偏僻之处,每次都负责给蔬菜、瓜果浇水一类。
思儿相貌清丽,五官是最精致的一个,因时常干农活,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加之性子爽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明媚劲儿,瞧着倒也别有一番姿色,当初赵大人选上她时,她还不肯入宫,因为赵大人肯出一百两银子,她家里才将她卖了。
小秋是下元村理正的女儿,家庭富裕,她又是家里唯一的姑娘,很是得宠,长到十五岁,从未干过农活,她生了一双杏眼,身材娇小婀娜,一双手也又白又嫩,是唯一一个不像乡下姑娘的美人。
尚未入宫时,小思和秋儿都被赵大人寄予厚望,她们俩还被人单独教导过规矩。
入宫的三十个秀女,在秋儿看来,都不如自己漂亮,她一直以为,自己一入宫,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如今已入宫两个多月,却连皇上的面,都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