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有电影、没有唱片的日子,是苦涩的。但是男人嘛,如果这点儿苦都吃不了,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程殊墨很快适应了一切,摸索出了一套自有的生存法则。

他不是大队最能干活、最能挣工分的,但踩着红黑两线的边缘,他在公社和大队都混得开,总能搞来不少稀罕玩意,帮扶身边的哥们。

这导致,村民们大都嫌弃程殊墨违反纪律、游手好闲,男知青们却总是帮他打掩护,对他崇拜得不行。

不过,男知青们有时候夜聊,话题百无禁忌,尤其聊到女同志,程殊墨没什么经验,是从来不参与的。

但很奇怪,远离城市的喧嚣,关于女同志的片段,他能回忆起来的,竟然只有大剧院后台,陌生空间里的那一次“偶遇”。

那一弯映着朱砂痣的小蛮腰。

或许是“偶尔不忘、也有回响”,日子浑浑噩噩过着,第二年,老树湾大队又来了一批女知青。

程殊墨一开始没留意,连迎新联欢会都没去参加。

但第二天,他上山晨跑时,就隐隐听见,半山腰的环石处,似乎有人在唱戏。

听唱腔是个年轻姑娘,咿咿呀呀,时高时低。程殊墨心里的痒,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这座西山,他一天溜八遍,比土地山神还清楚,那女声来自哪个位置。

可那小戏子,像只敏感的小兔子,第六感特别强。但凡程殊墨走近一步,她就立即住口,不敢肯再唱了。

只有他退出“包围圈”,抑扬顿挫的戏腔,才会小心翼翼重新唱起。

算了,爱花莫折花,花好亦自喜,别去打扰她了。

于是之后每天早上,小戏子就那么唱着,程殊墨就远远那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