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宁自然是点头。
冬青早就备好了轻薄的寝衣,脱下身上繁琐的衣冠袍服后,江舒宁便穿上那身十分衬景的红罗寝衣。
当真是轻薄极了,隐隐还透着下头的肌肤。
天气渐冷,幸好这是在里头,要是在外间必然是会受凉的。
换过衣裳后,冬青又将备好的吃食呈上。
是纪旻叙早早吩咐下去熬的粥,煨了许久,还泛着清香,江舒宁这样大半天没用膳的人吃,再合适不过了。
前堂的客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些江家的亲眷,少有纪旻叙这边的客人。即便有,那也都是些翰林院同榜的同僚。
纪家,当真是极为单薄的,整庭的门楣,全靠纪旻叙一人撑了起来。
江舒宁用完粥后便歇下了,再醒来就听到了外头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撑着身子起来,一边唤着冬青。
“是我吵着你了么?”
是秋生哥哥的声音,江舒宁愣了愣。
隔着一扇百子千孙屏风,与江舒宁一般身着寝衣的纪旻叙缓缓走来。
他身上还带着些水汽,乌黑的发垂在肩头,水滴顺着发丝缓缓流下,到那片洁白的锁骨处时,折了一角,没入寝衣,使得衣襟处有些许暗沉。
纪旻叙身量高挑,他走过来时,江舒宁还半躺在床上,这样的落差让她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压迫。
江舒宁下意识往身后退了退。
纪旻叙自然看得清楚她的动作,他随即停下脚步。
“可是我刚才吵着你了,”站在离着江舒宁半丈的位置,纪旻叙声音妥帖,“会客时用了些酒,那味道不太好闻,怕熏着阿宁便沐浴过了,倒是没考虑到吵着了阿宁。”
他做的没半点错处,反倒是事事皆关心着她,实在没有什么好怪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