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氏愈发自责。
纪旻叙想出言宽慰,但他不过一介外人,如何说话也是难以感同身受,更难以做到推心置腹,只得低声道:“夫人不必过于担心,今日之事只是意外,初春时节,易敏多发,以后只要多加小心便可。”
江舒宁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武安侯世子陆行谦助安王谋反,已经和离一月的她连同整个江家也受到牵连,男子流放边境做着最底层的苦役,女子落籍充入教坊供人狎玩。
江舒宁由高门贵女到侯府世子夫人,最后竟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教坊女乐。
为了保全父母和阿兄,她自愿做了东宫太子的囚宠,被囚禁在教坊云韶楼,在太子面前谄媚讨好,婉转承欢。日日夜夜,她仿佛行尸走肉,失了魂魄意识。
直到她从宫人口中得知,自己父母兄长早已身死。她心灰意冷了无牵挂,遂义无反顾的从云韶楼一跃而下。
合上双目的前一刻,她仿佛看见那人目呲欲裂狰狞着要来拉她。
可她又不想活着,她就该死。
下坠感让她有些恍惚,乍醒之时,她不自觉伸手向前抓。
偏偏正巧,她抓到了面前人石青色道袍的宽袖。力道突兀,站于她面前的人察觉到后缓缓侧过身来。
双目交接,江舒宁怔住,惊惧之下手随即松开,嘴唇讷讷发抖,语不成音的零碎几个字。
“纪大人”
她竟然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