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里, 自然是云沁伺候他。
她看阮浮舟喝得急又烈, 忍不住抚他的脊梁,柔声相劝:“公子, 慢点儿喝……”
和阮浮舟日日相对的这几天,她对包下自己的人也有了些认识, 知道他是京城侯府的嫡子, 身份贵重。
云沁也和他透露过自己的出身,她从出生便没有父母, 辗转到通州被好心人家收养,前两年家乡发了大水, 养父养母被洪水冲走, 她成了孤女,家中亲戚嫌她不是正经血脉, 将她发卖给了人伢子。
云沁生来命苦, 在这世上再无亲缘, 如今又被卖入了这风尘之地,自然知道不会有人来拯救自己。
而对于为她解了围的阮浮舟,云沁心中是感恩的, 阮浮舟那日在走廊上解救了她,此后在风月楼里日日都点她作陪,却从不碰她分毫,还不许罗妈妈安排她去伺候旁人,免了让她受折辱的风险。
可再多的,云沁就不敢肖想了,她知道阮浮舟是世家贵族的公子哥儿,清贵荣耀,她如今的身份是配不上的。
可她亦不明白,阮浮舟这样芝兰玉树的少爷怎么会日日流连于青楼里,他在风月楼从不碰女人,便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好女色之人,只每日抱着烈酒狂饮,图一个宿醉。
云沁念着他的好,也会出声相劝:“公子这样喝酒不好,伤身子……”
可阮浮舟从来不听。
偶尔,云沁也会看到他喝上了兴头,提笔在宣纸上挥舞墨迹,写出几句诗文出来。云沁从前在养父母家中也跟着上过几年学,认得字的,一看便知阮浮舟所做诗文非同寻常。
她便道:“公子这样的才华,应该投身于功名官场才是,不该在风月楼里消沉放纵……”
可她这话一出口,便见阮浮舟清润的面孔沉了下来,面色瞬间变得不虞,撂了笔冷冷垂眸:“出去。”
阮浮舟虽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不算热切,可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这么冷漠赶她出去却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