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安公主连连点头,凄切地说着:“一切都是因为我心里有你。”陈王室的人长得都好,怡安公主艳丽的脸庞挂着泪珠,一双美目中饱含深情,若是别的男人见了,肯定早已心软,
萧陟费解地看着她:“你一个陈氏女,怎么就同兰猗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呢?”
怡安公主脸色大变,惊恐地想要站起来,却被萧陟一脚踹翻在地,他手里的镇纸也砸到她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陈兰猗从帷幔后听到动静不对,忙下了床,看见怡安公主血流扑面地躺在地上,惊得低呼一声,扑过去查探她鼻息,半晌后才颤巍巍收回手指,回头看向萧陟,只张了嘴,发不出声音:“你杀了她。”
萧陟顿时后悔,刚才不应该这么冲动,不应该挡着陈兰猗的面杀了她亲姐。虽说这亲姐在他眼里死不足惜。
陈兰猗在怡安公主的尸体跪了半晌,血流到他脚下,把他鞋和衣服都染脏了。
出于曾经的一段经历,萧陟对于陈兰猗的鞋子极为执着。他的鞋子都是萧陟特地在衍朝的皇都里找人做的,是他从前穿惯的那种缎面软底的,素色的缎布拿金线银线绣了暗纹,鞋面上镶了小珍珠,让血染脏就不能再穿了。
萧陟上前拉他,“起来,脏了鞋。”
陈兰猗顺从地被他拉到桌旁,他沉默地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神色从怔忡到凄婉。
这些东西亦是来自故都,每每看到都会让他涌起深切的怀恋和悲叹之情。可是这会儿,看着这些精巧的玩意儿,这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才能做出来的小东西,正尖锐地提醒着他,他的故国是为何落败,为何以多于北漠百倍的人口与土地却惨败在萧陟的铁蹄下。
陈兰猗拿起毛笔舔墨,写道:“我父皇曾跪过你?”然后抬头静静看向萧陟。
萧陟语塞,无力地点头。当时被衍朝皇帝跪拜的风光都在陈兰猗安静的视线中消失了,只余心虚。
“朝臣曾集体上奏封你为北天王?”
萧陟无奈又点头。
陈兰猗盯着桌角愣了一会儿,又写:“不屠城、不杀俘虏,可作数?”
萧陟忙又点头:“一定作数。”
陈兰猗提笔犹豫许久,墨汁从狼毫上滴落,在纸上形成一大滩印记,陈兰猗似没看见一般,悬着手腕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