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极为宽敞,沿着四面墙立着无数点燃的烛台,正中央是一个高台,顶上是一座华丽的吊灯,照亮了屋顶诡异淫/靡的现代画。这里的装饰像极了他们常去的十二层,只不过更加华丽、更加宽敞、也更显神秘。
因陈嘉是萧钺的门徒,他被特许站在所有下三角前面,近距离地看着只腰间围了一片白布的萧钺被四个黑袍教徒托着胳膊和腿,一步一步地朝屋子中央的高台走去。
高台周围已经围了十二名黑袍教徒,低沉同步的祷告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号角,吹响了酷刑的前奏。
第一枚钩子穿进皮肤时,萧钺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钩破的地方流下来。
他顿时明白,陈嘉给他的药片是止痛的,不由为他这点小心思感到欣慰,也为这药的药效感到惊讶。
只不过止痛片的药效通常只有几个小时,从吃下药片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小时,止痛片的药效恐怕很快就要过去了,没想到封闭疼痛的效果还这么明显。
十二个钩子都被穿进皮肤,黑色的粗绳缓缓拉紧、上升。皮肤产生明显的拉扯感,没了痛觉,那种拉扯感似乎变得更诡异,好像皮肤要和肌肉分离开,身体不再像是自己的身体。
随着绳索的收紧,萧钺缓缓离开高台,他的视野变高,微微动了下眼珠便看到台下的陈嘉。
陈嘉和其他教徒一样,双手合十,嘴里念诵不止,虔诚乖顺的表象下,是极力克制的心疼和担忧。
萧钺轻轻扯了下嘴角,陈嘉念诵祷告词的嘴型一顿,也冲他展开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上升的绳索停下,萧钺被吊在了半空中。因为止疼药的作用,身体几乎没有一点儿难受的感觉,只感觉血压似乎有些升高,时间长了可能会造成晕眩感。也许这就是其他人所说的——接近神的感觉。
台下又开始了狂欢,萧钺的头使自由的,他一直扭着头盯着陈嘉,很好,没人敢动他。陈嘉退到墙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钺,有人于迷乱中去拉扯他,陈嘉只需说:“我是萧钺的人。”那些人就会抱歉地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钺渐渐有了疲惫感,下方的人们也渐渐偃旗息鼓。这里没有窗户,更没有表,被吊起来以后,对时间的判断也不能作准了,只能以上一次的经验来推算,大约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那应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果然,没过多久,超过一半的人离开了这个大厅,剩下一半有的还在继续,有的跪在萧钺身边为他念着祷告词以示祝福。
陈嘉被人带了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只小碗回来,由台阶上到高台上,站到了萧钺旁边。
在看到萧钺的瞬间,陈嘉眼里就湿透了,他大概是被命令不准同萧钺说话,只默默地看他两眼,然后低头拿起碗里的瓷勺,舀了一勺加了极少糖分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