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要左澜死,可他临沧,却要左澜活。
天道是什么?天道是——
“睁开眼吧。”
临沧的手掌,终于慢慢地放开了,呈现在左澜面前的是一片漂亮的湖面,凉凉的夜风吹过来,有几分波澜掀起来,却不急,耳边能够听见那种暗涌的声音。
一片广阔浩淼的湖区,夜色沉寂,月挂在西南,已经斜在了天边。
他愣在那里,明显是在自己闭眼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从第一魂院的魂院塔下面,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是很快他就凭借自己对大陆地理和大陆史的了解,猜出了这个地方。
临沧道:“中原区的暮风,东区的沉日,西南的雪雾,东南的压城云,还有——西区的吞月。”
魂大陆五大胜景。
而这里,是西区的吞月潭,这个时候早就是过了子时,往凌晨迈进,周遭静寂,没有一个人影。
这吞月潭在一片广阔的平原上,只是周围长满了细细长长的雪松树,一片密密麻麻的,成了一片片的雪松森林,将这一片吞月潭围在中间,不过在东西的方向上,却是分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人为地在这地方一刀砍下,湖水顺着东西的河流出入。
左澜他们现在是站在东边,面向着潭的西面,这个时候只能看到广阔的湖区一片细流涌动,湖水的尽头是河水,而这河水,却像是一条玉带,潺潺地向着雪松自动让开的那一片空隙而去。
顺着这空隙望去,视野狭窄的同时,在放开了向着远方的时候又带有一种特别珍贵的开阔。
视线,是没有尽头的……
左澜只看了这样的景致,便有心胸为之开阔的感觉。
中原区的暮风,只让人觉得神秘,变幻莫测,有一种参与到天地玄奇之中的感觉;而这西区的吞月潭,却已经让他有一种完全为之宁静的寂灭了——极动之中蕴含极静,又如何统一……
“造物真是神奇……”
左澜还是忍不住,感叹了这么一句。
“天道衍化之力。”临沧也没忍住,这么一说,只是说完就后悔了。
左澜回过头来看他,眼神平静,“你到底听到了多少?”
临沧忽然就笑了,“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个话题。”
“傻子。”左澜只是送了他两个字。
现在两个人已经西部第四魂院地区了,一瞬间转移,这得要多强大的神识覆盖才能办到?缩地成寸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瞬移,也得要神识覆盖——除非临沧的神识能够覆盖半个大陆。
左澜忽然就笑了,他最应该感兴趣的应该是——“你怎么过来的?”
“没有传送阵。”临沧换了一个说法。
于是左澜知道了,“果然你也是个变态。魂皇们的神识覆盖范围都这么恐怖吗?”
“也不是永远的。”
左澜听完这句,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他们站在一片草地上,左澜干脆坐了下来,双膝一盘,就转过脸去看那一轮月,“什么时候这月才会沉下去?”
“沉下去的那是沉日,这里的月,是被吞下去的。”
临沧微微一笑。
接着左澜就又转过了身子,将他拉下来,却主动凑上去吻他。
他拽住了临沧的衣领,嘴唇贴着了他的嘴唇,伸出舌头去舔吻,临沧的呼吸一下就有些乱了。
他看着左澜,左澜也看着他。
左澜的皮肤在月光下面有一种淡淡的瓷白的光泽,临沧忍不住伸出手,搭了一下他的脸,最后又似乎像是想到什么,想要收回。
只是左澜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而后将舌头伸出去,探入他口中,缓缓地搅动着,只是似乎不是很习惯,于是又缩回来,顺着临沧那尖削的下巴,一路吻了下去,停留在喉结的位置。
他含住了他的喉结,用自己的舌头抵住了,临沧立刻感觉到了一种灼热的温热。
“左澜……”
左澜没有说话,只是抬着眼看他,那一双黑色的眼眸里终于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怜惜。
临沧半弯着身,一抬眼,长长的眼睫跟着他的动作一掀,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冽和……温柔。临沧就着这个姿势,反手将左澜的下巴抬起来,一个绵长而深入的吻。
他还不知道左澜是想干什么。
而左澜,对这样的反转略微不满,他强压着临沧的两肩,逼着对方也盘坐下来,接着整个人也跟着倾身过去,他回吻他,于是整个吻就变得热烈起来。
伸出手去,抓在临沧的腰带上,却被临沧按住了,左澜皱眉:“你……”
临沧心底一叹,那种烧灼一样的痛苦又开始起来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自己,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熬着,甜蜜又痛苦地熬着……
“吾今为君宽衣解带……”
一听临沧这话,就算是左澜脸皮再厚也有点扛不住了,自己主动的时候本来就……当下咬牙:“你说什么!”
临沧暗笑他脸皮薄,却也不肯再说什么,手指从他的脖颈上划过,而后落下去,解了他的衣衫,“在里面受伤了吗?”
左澜说“没有”,然后沉默,他过去坐到他的腿上,双手落下去,“不过遇到一些很奇怪的场景,那是你想让我看的吗?”
“故事总是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临沧的话忽然就没说出来,他眼神深暗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