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王四掌柜真心实意向王谢道:“谢少爷高明,鄙人心悦诚服。”
王谢明白自己这一手狠狠“震”了掌柜一把,之前掌柜势大,处处占着先机,现在他凭借自己资本,轻松扳回一城,双方都有倚仗,接下来才好谈。
“王四爷,”王谢仍然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地道,“这些不过医之一道。在下听闻王四爷有心将买卖经营扩大一番,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亲身参与其中呢?”
王四掌柜见过王谢的本事,思索了一下,便道:“自古医药不分家,我这铺子看着不大,又开在离几家医馆稍远的所在,其中有个缘故……”
王谢在心里,将王四掌柜的长篇大论进行抽丝剥茧,简言之:
王四掌柜这家祖传的“康安堂”,门面虽不小,但每年的盈利远远不及医馆,医馆大夫开方子收钱,是为“脉礼”,又称诊金,诊金比药材往往还要贵上几成。
王四掌柜心眼灵活,就想自己做了二十年掌柜了,为何不能建一家医馆?这样一方面上门的病人收了方子之后就能就近取药,自己的药卖得就快,另一方面,因为就近,价格上就可以稍稍高出一些。只是大夫不好请,毕竟医者至少是半个读书人,而自己是生意人,三教九流士农工商,看得上商人的士子实在太少太少,即使有几个江湖郎中毛遂自荐的,医术却又不怎么样。王四掌柜挑挑拣拣了三个月,还是没有找到合意的大夫肯过来坐诊。
如果王谢愿意坐堂,在铺子里吃喝全免,自用的药材可以按照成本收取费用,病人拿他的方子抓药,他可以从盈利中提一成利。
但是诊金的二分之一要归铺子所有,因为一是铺子提供地方,让他有处可去,二是他的往昔声名不佳,即使医术出众,知道的人现在不过三四个,在铺子坐堂确实要冒些风险。
真是想瞌睡便送个枕头,王谢自是可以答应,但这样一来,等于在药铺挂靠,自己仍是无根无基。
想到这里,王谢对着王四掌柜,露出一个微笑:“王四爷的生意越做越大是好事,但可想过,春城内据我所知便有四家大医馆,小医馆则至少有十几家,现下又是太平年间,开了新医馆,可有那么多病人上门求诊?”
王四掌柜便含笑道:“这个我也晓得,但从无做到有,总要花些时日。”
“在下还有一件本事,不知王四爷有没有兴趣一听?”
“愿闻其详。”
“便是如此这般……”
良久,王四掌柜佯苦着脸道:“想不到谢少爷对经营一道也是这般精通,叫我这生意人以后如何是好。”
王谢道:“只怕王四爷日后发达了,梦里都笑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