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晚间有了转机。
当天晚上,大家刚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饭,小丫头就急冲冲跑进来报讯:苏少掌柜,醒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放下碗,心神不宁地看向王谢。王谢点头:“别让他移动,我马上过去。把我的金针银器也拿过去。”
一桌人都没心思吃饭了,依次起身往后堂走,王谢看看燕华:“燕华……”
“燕华过去也帮不上忙,就在这里等少爷。”燕华很自觉地笑笑。
“——抱歉。”王谢拥了他一下,因为燕华看不见他的表情动作,只有身体接触,才能让他将自己的一些感情,更好地传递过去。
东方管事走在最后,见到这一很不合规矩的动作,眉毛掀了掀。
王谢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快步走向苏文裔的房间。
进门,众人环绕中,苏文裔感激的目光已经飘了过来,见他走近,张口欲言,却只发出了一些嘶嘶声。
王谢点点头:“你喉咙没问题,只是药物和体虚,用不了一日便能说话。”在他身边坐下,诊脉,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脉象不错,这个人的命没问题,神智也没问题,剩下的外伤对他而言更不是问题。
“我问话,你合一下眼睛表示‘对’,连着眨两下表示‘不对’就行。”
苏文裔眨了一下眼。
王谢用酒洗了金针,在他胸腹之间扎,一边问:“这里痛吗?”“刺痛?”“钝痛?”“这里痛吗?”……之后又将金针自上向下移:“感觉到针刺了么?”“现在呢?”“现在?”“这里有感觉吗?”……再将金针从右肩头刺到手臂直至肘,同样的问题。
苏文裔的神色,渐渐僵硬了,看见金针刺入皮肉而自己毫无感觉,他又不傻,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两道泪沿着眼角淌下来,喉咙也发出微弱的呜咽。周围的人虽事先也得王谢说明,知道苏文裔可能会瘫痪或半身不遂,可是看到床上人毫无知觉这情形,也忍不住落泪。
王谢皱眉:“都说过是暂时了,何必哭呢。”收了针,道:“苏少掌柜,你的情况还算不错,这几日先将气血和骨头养一养,经脉的破损虽然严重,又不是无可救药,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日后只要你吃得了苦忍得了疼,至少像个平常人一样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