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是自己这边出手呢?
裴大夫慢吞吞道:“重芳,看在老朽面子上,各退一步如何?你与我兴安医馆比试,胜了可以取一卷珍贵医籍,就不用侄女做彩头了,姑娘家家的,这话传出去,闺誉可就不好了。”
王谢这次可冷下了脸:“裴老先生,这是不是‘各退一步’暂且不论,您怕坏了裴小姐闺誉,那裴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声称我是庸医,坏我名声,这又是什么用意?泥人儿尚有三分土性,我堂堂七尺男儿,也是有性子的,你说我是庸医,哼哼,我是庸医么,裴小姐都不敢和一个庸医押彩头,那又怎么说?”
他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夹枪带棒,顿了顿又道:“那好,就算我退一步,裴小姐的医术有多高,裴老先生自然清楚,才会提出用兴安医馆替换裴小姐比试,现在我把话说在明处,既然要比,我敢与兴安医馆所有人比试,我是庸医嘛,不算什么的,输了就给贵馆做一辈子大夫。可是我若赢了,珍贵医籍哪有本人重要?我的康安医馆刚刚开张,正缺人手,这彩头绝对不能换。但我也只是让裴小姐到馆里做个大夫,她不愿成亲,我也不强人所难,什么为奴为婢也是气话。毕竟我也是个守法良民,知道不可逼良为贱的道理。裴老先生,您可想清楚了。”
裴大夫貌似不经意地道:“原来是重芳缺人手,那么,我用两个学徒做彩头如何?”
王谢嗤笑道:“裴老先生,学徒是要人教的,我已然分身乏术了。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看——”他冷冷瞪一眼裴小妹,叹道,“既然和裴小姐无缘,那就让我在贵馆挑个大夫罢。”
裴大夫心里一紧,这是堂而皇之的挖角,馆里十几位经验丰富的大夫,各司其职,挖走哪个他都心疼,沉吟了会,忽然抓出一个漏洞:“大夫可以,只是替换侄女的,那么年纪需得与侄女相同。”像裴小妹这般年纪,没什么经验,又没什么人脉的大夫,医馆从来不缺。
王谢拒绝道:“我已经一再退让,怎么,连裴老先生也不能说句公道话了么?”
裴大夫微微笑道:“重芳,看在老朽薄面,日后侄女的亲事,还可以一叙。”
显然这个提议非常吸引人,王谢低头半晌,似乎动心,一咬牙:“既然有裴老先生的允诺,那一个大夫也使得,但同岁太苛刻,至少须得相差三年以内,并任我随便挑选。”
“甚好,甚好。”
“那三日后,我在康安堂恭候大驾。”
“重芳,既是准备在兴安医馆挑人,为何不将比试之地,选在兴安?”
“这……”
“两位,两位听我一言。”双方商议不下,王四掌柜见缝插针,道,“场地不如选在这‘客满堂’,如何?众人在旁观看,输赢皆可作证,这场地的费用,就由胜者一方出,如何?”
“此意甚佳。”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