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安和养伤,制药,治病,神色一直是自然平淡。王蔫儿想想自己当时也没当什么大事儿,苟且求存而已。
但是太想不到,那天就不该好心陪蔡安和,对方昏迷呓语中,吐露种种爱意。王蔫儿听清楚了,才傻了,才惊了,才不明白了——明明这样不错的大夫,怎么竟然是个断袖!
而且,竟然还打算报仇?
王蔫儿开始留心蔡安和。
一个人做重要决定的时候,神色总是有些异样的,即使掩饰再好,架不住有人日日留心盯着。
蔡安和提出白鱼的时候,王蔫儿还不觉怎样,等晚间蔡安和又献上酒,王蔫儿就感到事情不太对。
他非但没敢喝鱼汤,托词午间吃撑了,连筷子都没动,随便找个借口,在院外候着,果然看见蔡安和早早出来,步履匆匆,面上一片空白,一只手还有意无意按着腹部。
王蔫儿蓦然间打了个寒战,脑筋飞转,他并不知晓食物相克一事,只小时候听管家说过,要是吃进不好的东西,赶紧灌下泥浆汤,吐出来就好,没有泥浆,浓盐汤也可。
王蔫儿转到厨下去弄盐汤,他还想把心里那点事儿向蔡安和问个明白。
睁眼,发现一件不幸之极的事。
嘴里有甘草的味道,蔡安和叹了口气,被王蔫儿灌下催吐的是浓盐汤,估摸着吐出了不少毒,眼下明显是被人救治,自己没死成。
手软脚软,硬撑着想坐起来,刚一动就头晕眼花。勉强撩开帐子,看看四周,陌生而朴素的房间,像家客栈。
既然王蔫儿知道用盐汤催吐,不知那些匪类……蔡安和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医者还是算计不了人啊,白白糟蹋了机会,若是再去,难比登天。
正自想着,忽然门响,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蔫儿。
不过此时的王蔫儿,已然换了模样,土布裤褂不见了,青玉簪,文士衫,折扇,锦带,香囊,人也挺胸抬头,俨然翩翩公子。
见他醒了,王蔫儿眼睛一亮:“蔡先生。”
“小王……”一开口才觉得嗓子嘶哑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