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腿都吓软了,娘嗳,他可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皇子质疑皇上什么的,皇子不满皇上什么的,真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送皇子去睡觉,不至于被乱棍打死吧?

“说话,本皇子命令你,说话。”风吹着酒意上涌,又加上酒桌上受了点小小的刺激,莫漓淳发彪了。

当然,他毕竟没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这等发发牢骚使使小脾气,他坚信就算父皇知道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最多拍拍他的脑袋说声下次不许罢了。

他恨那种被宠溺着却无关情爱的眼神,让人抓心挠肝还不能反抗,若反抗了、不领情了你就不是人。

悲愤着加大力气摇晃可怜的小太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得到父皇的宠爱别扭了十几年不算,还要为了得到父皇的爱再苦逼好几年?

同是父皇的儿子,凭毛自己的命运和太子相差那么远?太子生来就是贵重的,太子生来就应当得到父皇的在意,活该自己永远被太子压一头是不是?信不信他哪天下迷药把父皇压了,先抢个第一迷x了父皇的位置过把瘾?

可是……

自己说的轻巧却根本做不来那么绝情的事情,他在爱着父皇的同时更敬重着父皇,若不能两情相悦,强了父皇又如何?只会伤人更伤已,得不偿失。

所以他才恨,恨太子太不是东西了,给弟弟留条活路行不行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小太监尖叫,可怜他小身板本就不壮实,被四皇子狂甩了十几分钟后又以扔铅球的力度甩向了半空,不尖叫哪里对得起社会?

于是夜空中只见得一长长的身影滑着诡异的弧度扎进了草丛里,举目望去,寂静无声……

‘扑哧’喷笑声响起,惊的终于有些酒醒的莫漓淳转身。

“你怎么在这里?”眼睛红红的看着月色下风华无限的少年,牙根磨啊磨的,父皇,儿臣掐死莫漓辰您要是不伤心该有多好!

“孤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若是不来,哪里看得到四弟如此……可爱的一面。”笑眯眯走近,莫漓辰将可爱两字咬的千回百转,调侃意味实足,边说着眼睛还边瞟了下草丛里某寂静无声的那位。

嗯~这小太监有前途,知道听了不该听的马上装死,是个人才。

眉稍在抖,那是忍受怒火到了将要爆发的边缘时才会产生的结果,连着深呼吸好几次,莫漓淳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真会开玩笑。”

“好吧,就当孤开玩笑好了,四弟,请哥哥到你屋里坐坐如何?”来找莫漓淳有事,自己当然要适可而止一些,毕竟惹毛了莫漓淳对自己也没啥好处不是?

默……感情对你有好处你就惹了?

“太子殿下又在说笑了,臣弟哪里有自己的屋子?不过是借住一晚罢了,当不得请字。”本来皇子十六岁加冠之后才可以出宫建府,他却是个意外,因为父皇当年的厌弃,早早被踢出宫门的他十二三岁就有了自己的家,宫里原本的住所成了入宫办差的临时歇脚点,怎么想都透着股萧瑟之意是吧?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好,真的,他反而很感谢父皇曾那么对他。

只有让父皇看到当初对自己有多狠,才能换得如今的别样宠溺,与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相比,曾经,什么都不算。

“好好好,就算孤说错了,走,我们兄弟聊聊知心话去。”扯着,呃不,应该说揪着莫漓淳的袖子往前走,莫漓辰满面含笑,步履轻快,怎么看怎么喜气洋洋。

跟在莫漓辰身后的莫漓淳怎么想怎么霉星高照。

话说……太子这是要杀他以绝后患?还是打算挖个坑推他进陷井里?不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和莫漓辰可是情敌,两年来明里暗里斗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这人什么性子,他比太子自己更清楚。

“都在外面守着,孤要和四弟单独待一会儿。”大大方方将一干人等扔在院门外,莫漓辰揪着脚步踉跄的莫漓淳走进院内小屋,回身一脚‘咣’关上了房门。

甩开莫漓辰的手,莫漓淳没工夫笑话太子殿下大失风度的举动,身子扑到桌前连干了好几杯水才喘着气回头,“说吧,你有什么阴谋?”

“四弟怎能这么说?想我们兄友弟恭和和气气胜过一母同胞,又何来阴谋论?”

望天,好一会莫漓淳才直白的开口,“我可以吐吗?”

脸色微僵,莫漓辰没接话,一屁股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才又道:“既然四弟这么真诚,那孤就不绕弯子了。”

白眼,他就知道莫漓辰有事,“说。”

“四弟也看出来我和父皇……不一样了吧?”笑眯眯的为自己倒一杯水,三天没吃东西刚刚又只是喝了点粥,他表示,干看着弟弟们吃美食喝美酒的滋味,相当不好受。

还好自己有父皇做伴,一张桌子两个阵营,区区美酒佳肴算个屁?比得上父皇温柔的眼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