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夕阳最后一道光芒的隐没,夜再次来到这座城市。
此时,头顶的天空已是一片浓灰,如果往西去一点,这灰色就淡了些,还夹杂着一些橘黄,再过去点,红色出现了,它和那橘黄糅杂成一种明媚而温柔的暖色,在天边铺了满满一层,而在那最终的天和地的交界线上,还残留着一抹鲜红,它是如此的明亮,如此的热烈,似乎是白天在绽放它最后的璀璨。
一群晚归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掠过这抹残红,又穿过一幢幢黑漆漆的静默高楼,去往自己的巢。
原本静籁的天空在它们的翅膀闪动之下变得鲜活了起来。
一动一静,动静结合,天地之宜。
不过这群鸟儿的发出的动静和此刻甬江边上的热闹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江上的三个擂台中,两个已经陷入了沉寂,唯有右边的那个依然灯火通明,高高的探照灯从岸边直射台上,明亮的灯光照得擂台纤毫毕现。
而台上正遥遥对峙,喘着粗气,浑身鲜血淋漓的两道身影也在这灯光中清晰地呈现在观众眼前。
这一场最后的决战从黄昏打到了黑夜,但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两道看似摇摇欲坠的身影始终坚持着不肯倒下。
一声怒吼中,左边那个手持铁棍的年轻男子提起体内最后的力量,朝右方的那只熊妖冲出。
待冲到熊妖前方十米的时候,他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高高跃起,身子弯曲似新月,双手握住铁棍尾端,以开天辟地之势狠狠朝熊妖砸落。
这一棍,不成功,便成仁。
面对如此凶猛的一棍,对面那熊妖眼中厉色一闪,竟不闪不避。
他右手一震,手上那把斩马巨刀斜指向后,随后他左手也搭在了刀柄上,双手紧握之后,腰部猛然发力,巨刃直接化作一道银光,带着切割地面形成的漫天火花,咆哮着朝迎头落下的铁棍击去。
“轰!”
惊天巨响中,整个擂台都在颤抖,同时一股气浪骤然炸开,携带着无数细小碎石呈一道圆形向外扩散,一时之间擂台周围飞沙走石,连旁边那奔腾的江水都被这股气浪冲击得偏离了原来的流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