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微微一挑眉，一般人在他面前都正襟危坐，跪坐的姿势无比标准，也就这小和尚，从当年在谛音寺见到就感觉不怎么怕他。

“空景法师可好？”

“托圣上的福，师父很好。尤其是把我和师兄赶走之后，没人烦他，会越发地好。”

“哈哈哈哈”李世民笑了起来，“你那师兄，确实有点烦人。”

玄萌本来只是打算开个玩笑自嘲一下，缓解下和皇帝见面的紧张气愤。尤其是在皇帝和他大儿子彼此看到以后，招呼也不打，一句话也不多说，更加让气氛有些凝固。没想到李世民直接提到了玄奘，这么直接就直奔主题么？

“小僧本以为，圣上会先和小僧聊一会儿，才提到师兄。”玄萌一直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显得十分恭敬。

李世民并不知道，玄萌在矮榻下的脚，实际上刚刚因为有些发愣而被李承乾踹了一下，现在正在努力踹回去。

“以小沙弥和朕这一家子的交情，没必要绕什么圈。朕实话和你说了吧，朕现在也不想关着你那师兄。他陈表的事情，谁都知道了，有许多佛家人士都给予了他高度的评价和支持，朕这边也有压力。”

“但是，西行一路有多危险，他不知道，朕还能不知道么？来自人的威胁就不少了，哪怕是朕的大唐，一年多前还被东突厥直接突袭，差点就逼近了长安，更不好说出了大唐以后，会怎么样了。”

“而你那师兄，偏偏又是一个吸引妖怪的体质，朕要是那么轻易就让他出去了，到时候他出了事儿，朕怎么面对空景？”

李世民确实是有自己的考虑，而且出乎玄萌意料的——贴心？

“朕之前给空景法师写了封信，空景当年帮了朕许多事情，可以说没有空景可能就没有朕这个皇位，甚至大唐都不一定能那么快地统一。具体什么事儿，你师父若是没和你说，那朕也不方便提起。确实后来因为家姐的事情和空景闹了矛盾，但是那事情也过去了，朕是一直把空景法师当做至交好友，甚至是长辈一样在尊敬着。”

“朕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空景法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玄萌抿了抿唇，“圣上多虑了。”

“师兄的打算，师父是支持的，所以才会派我前来送师兄一程。”

“而且就算师父不同意，师兄自己出去了，也绝对不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因为他俩都没头发……”

李世民被逗得笑出了声，给了玄萌一个爆栗磕在玄萌的脑门上，“你啊，怎么还是那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