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敬贤的这种格外反常的重视,在阳澄看来实在有些不对头,自己只是次子而已,一个满月酒值得弄这么大的场面吗,特别是丫头们碎嘴的时候说起当年宁云亭身为嫡长子都没这个待遇,就让他觉得更不对劲了。
快满周岁的阳澄已经热衷朝着直立行走进化,总是挣脱奶娘和丫鬟们的怀抱在炕上练习走路。
宁敬贤似乎特别喜欢看他练习走路的样子,最近总是让人将他抱到自己房里。两父子虽然同处一室,宁敬贤却也没特别多关注他,将他放在炕上之后,自己就在书桌前写折子或是看书,偶尔才抬头瞥他一眼,带着一种让阳澄发毛的微笑。
阳澄自己不知道他现在努力练习的样子有多可爱,虽然是冬天烧了炕,但是他还是被裹得跟团棉球似的,以他现在的年龄虽然能走几步,但是会时不时腿一软跌倒,然后又挣扎着爬起来,就像一团白乎乎软绵绵一个肉团子在炕上滚来滚去,如此反复,看着实在可爱。
这日阳澄又被抱到了宁敬贤的书房里,他没有似乎休沐,居然一整天待在家里。第二天是阳澄的抓周礼,似乎宁敬贤又不准备去宫里,这让阳澄觉得太反常了。他一边练习走路,一边奇怪宁敬贤哪来那么多时间待在家里。
正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福安在门外通报,“老爷,傅传傅大人来了。”
“他来干什么?”宁敬贤有些惊讶的起身,拧了下眉头,将书放在书桌上。
福安道,“傅大人说他明日可能没空过府里,今天特地来拜访老爷,顺便看看二少爷。”
宁敬贤抄着手来回走了两步,吩咐道,“请傅大人到书房来。”
看来是个“不速之客”,不过能够被请进书房应该又是个关系亲近的,阳澄绞尽脑汁回忆上辈子关于宁家的资料,但是实在是年代太过久远,中间又还夹了一世,他实在是记不清了,但是既然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是个没能在朝中站住脚的。
傅传很快就被冯松柏请进了书房,趁着他与宁敬贤相互见礼的时候,阳澄便偷偷摸摸地打量了起来。
这是个武将。
傅传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方脸浓眉,蓄着短须,双眼锐利有神,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个精明刚毅的。只看他走路虎虎生威的方式,阳澄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不是军中的就是宫中的侍卫。
看他与宁敬贤相互客套的样子,两人之间也不像是很熟悉的好友,这样的人心思哪会有那么细腻,还会因为不能参加同僚次子的抓周礼特地跑来拜访,只怕是另有缘由才对。
果然阳澄的猜测无误,上好茶点之后宁敬贤很快就挥退了下人,只把他留在房里,两人开始小声说话。
傅传瞥了一眼在炕上低着头自顾自玩着小玩意的阳澄,“这便是是你家小二吧,可惜明天不能来宁大人家凑个热闹了,不知道大人家里准备得如何?”
“自然早就收拾妥当了,傅大人放心。”宁敬贤望着儿子笑了笑,“只是傅大人要受累了,这种天气办差可是辛苦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