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知非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看到了曲江,隔着低压仓厚厚的玻璃看着他,浓烈的雪茄味信息素迅速充斥了整间低压仓。那种冷漠的眼神让人胆战心惊,他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件工具。他想把这件工具打磨地更顺手一些,如果失败了,那就处理掉。

是做梦。年知非暗暗对自己说,然后曲江的脸就变成了梁女士的脸。又变回来,再变回去……

年知非深吸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非非!”

“年崽!你终于醒了!”

年奶奶和林乐天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年知非知道,他安全了。他喘了两口,在年奶奶和林乐天的帮助下慢慢地把自己撑坐起来。他看向年奶奶,低声道:“对不起奶奶,让你担心了。”

年奶奶轻轻摇头,温和道:“你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一辈子的事的确是要谨慎些。如果让人知道你因为一个200斤的胖大婶的信息素而分化,你会被人笑一辈子的年崽!”林乐天亦劝道。

年知非低头一笑,轻声问道:“我……伤人了?”神智恢复,记忆自然恢复。年知非隐约还记得自己是收了力的,但那种状态下,他真的不能保证太多。

“对医院来说,他们应该很有经验了,就是没想到居然会碰上你这种大杀器。”林乐天语调轻松地抢话。“赔钱就是了。你知道的,这种事,警方不会立案的。”

的确,面对即将分化全身无力的年知非,医院仍旧十分谨慎地连护士都特地找了男性,谁能料到……

年知非却沉默地摇摇头,低声道:“我不能永远这样……”曲江已经死了那么久,我不能让他生生世世地缠着我。

年奶奶这才说话,神色极端郑重。“非非,或许你需要心理医生。”

年知非昏迷后,负责年知非的主治医生与匆忙赶来的年奶奶谈了话。明明已面临分化,临门一脚又收回来,必然会使下一次的分化更加困难。如果这是因为某种心理问题所引起的,那么及时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年知非知道,心理医生帮不了他。“奶奶,你让我考虑一下?”

年奶奶明白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可她也知道如果真是心理问题那就更加不能强迫年知非去看心理医生。因而,她只柔声道:“你跟乐天多聊聊,奶奶去缴费。”

一俟年奶奶离开病房,年知非的面色即刻一沉,幽幽问道:“我这次是不是把东港分局的脸都丢光了?”警校总分第一毕业,被一个胖大婶撞晕了。不仅如此,信息素还因为这位胖大婶而失控,差点分化。年知非自己用脚趾头去想,也觉得他现在应该已经是警队之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