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华佝偻着身体看看笔录的签名处,又抬头看看齐耀辉。只见齐耀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竟是要离开审讯室了。

“齐队长!”姜天华撕心裂肺地惨嚎一声,急忙扑上桌子扯住了齐耀辉的衣摆。“我说!我都说了!”

原来,施邦诚手上的那条走私线有点类似一个中转站。上家在公海出货后,就由施邦诚派人将货接到海城,至于分销的事则由另一批人负责。这上中下三家彼此没有联系,只有信义堂能同时联系上他们,因此曲江死后,施邦诚的这条线就算是彻底废弃了。

两个月前,有几个陌生人来找施邦诚,要求买下施邦诚手上的线路和船员。没想到,施邦诚狮子大开口,要用这条线路入股,还要分四成。于是,这买卖理所当然地谈崩了。

施邦诚死后,姜天华第一时间去找了那几个知道海路的老船员,果然都失踪了。那时马岩因为袭警被扣在警队,姜天华一个人也不敢做主,只好等马岩出来了再商量。

没想到,敬新社的老大在这个时候忽然找上门来,说要帮朋友传句话。说是:“既然施邦诚已经死了,这买卖就可以继续谈。让鸿义社继续为他们维护这条线,每次买卖分他们半成。”

马岩一听敬新社已经跟那些人同坐一条船当场勃然大怒,还放话要给施邦诚报仇要给敬新社好看。但姜天华怕事,还是把马岩给劝了下来,说要考虑。哪知道,两个社团前脚刚谈完,后脚警方就查封了新豪夜总会带走了敬新社的老大。

这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姜天华这几天都怕地狠,那些人能拉拢敬新社,说明势力不小;能杀施邦诚全家,说明都是不怕死的亡命徒。是以,他唯恐那些人将敬新社的事算在他们头上,又来找他们算账。可马岩,却只拍着大腿满口叫好。姜天华这几天都不敢出门,马岩却是横行无忌,还说要带上兄弟们去抄敬新社的老巢,结果……

听姜天华说完,齐耀辉不由面色奇异地看了年知非一眼,这才问道:“你说的大买卖,究竟是什么?”

话都交代到这份上,姜天华也知不能再遮遮掩掩,只低着头老实回道:“新型毒品。”

“什么类型?”齐耀辉即刻坐直了身体,“具体点。”

姜天华却面露难色,嗫嚅道:“对方只想我们帮忙运货,不想我们知道太多。我只隐约听他们说过,这款毒品主要是针对信息素起作用的。”可能是意识到这点讯息不足以令齐耀辉满意,他又急急补充了一句。“喔,我还知道,他们背后的老大绰号叫‘教授’。”

姜天华话音方落,只听“哗”地一声,负责记笔录的年知非手一抖,竟将笔录纸划了个大口子。

一点小意外,齐耀辉浑然没有在意,只看着姜天华问道:“你见过这个叫‘教授’的人吗?他们的货呢,有没有见过?你有办法联系上他们吗?”

“没有,都没有。”姜天华连连摇头,“我只听敬新社的老大隐约提过,他们以后会帮那些人散货,说不定他们手上有。”

齐耀辉沉默着点点头,又问:“那些人你见过,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他们当中,有没有刀法特别好的?”

“样子我大概还记得一点,我可以去做拼图!”姜天华积极道,“但他们当中到底有没有杀我妹夫全家还有马岩的凶手,我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