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我接手的那些都已经是半大的小子了,人能跟枪差不多高。那时将军定下的规矩,每个月,这些娃娃兵都会有一次考核。最差的那几个会被刷下来,调去突击队,这还是运气好的。长顺眼些的,就逼他们分化成Omega去当性奴,没两年人就没了。

“那个时候,我手下有个男孩子,瘦瘦小小的,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吧,不能更多了。但是,长地真漂亮啊!越大越好看,眼睛黑黑,态度冷冷。平时谁也不理,就是对我这个掌握他生杀大权的教官,他也从来不说一句软话……”

说到这,察英忍不住对着齐耀辉喷了一口烟,调笑道:“齐警官,他还没长开的时候就比你现在帅多了。”

齐耀辉屏住呼吸,等那口烟雾散尽,他才直视着察英的眼睛问道:“除了长得好看,他还有什么特征?”

“他的左臂上,有个红色的胎记。”察英不假思索地说道,抬手指了指自己左小臂外侧近手腕的位置。“大概就是这里。那胎记的样子很特别,颜色深深浅浅,看起来像是一簇火焰。不过,后来没有喽!将军的手下,手臂上都要烙个蛇形。于是,我就把他的胎记烫掉了。”

齐耀辉瞳孔一深,死咬着牙关克制住把拳头挥到察英那张笑脸上的冲动。“继续。”

这个时候,他的嗓音竟瞬间沙哑地不似人声。

“我带了他三年,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学生……”

……这辈子最好的学生?

不知为何,齐耀辉突然想起了年知非。他的好友张定国也曾用同样的话评价过年知非。然而,齐耀辉的思绪只是稍微一乱,便迅速收回,并未在他的心底留下任何的痕迹。

“……有天分,就是有一个毛病改不了,心软。每次考核,别的孩子都弄地血淋淋的。他不。只要能把人制服,能给人留一命,他一定给人留一命。可如果有人要拉他入伙,他也不,永远独来独往。每次考核呢,成绩永远不上不下。我知道他不止这点能耐,打过、骂过、罚过,饿过饭、断水断粮……”

齐耀辉忽而冷笑一声,语气极端坚定地道:“没有用的,他不会屈服。”

察英闻言,不禁撩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看了齐耀辉一眼。片刻后,他突然嗤笑一声,幽幽发问:“齐警官,您挨过饿吗?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吗?”

齐耀辉瞬间一窒。

“……挨饿的时候,胃里就好像有只猫爪子在抓。又热、又烫、又痛,偏偏身上一阵阵发冷,冷到发抖。等你饿急了,不但眼会花,脑子也会不清楚,眼前有什么都想往嘴里塞。哪怕是被毒死、噎死,那也比饿死强。”

察英缓缓说道,语调幽微好似恶魔在齐耀辉的耳边低语。

“还有渴,嘴唇跟舌头黏在了一起,喉咙里像是有把火在烧,身上发热、肌肉发烫,开始胡言乱语、抽搐、呼吸困难……然后我就端着水问他,知道错了吗?说知道,就有水喝。他不肯说,我就把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