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辉哑然失笑。“妈,这是规定。”

“可是我是他老婆啊,难道我会泄密吗?”齐母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们是夫妻,他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也一点都不考虑我的心情,宁愿我为他日夜悬心,也不肯稍稍透露一点好让我安心吗?他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齐耀辉张口结舌,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小时候,齐耀辉也怨过父亲,因为他总是不在家,才让小伙伴笑话自己没有爸爸。长大后,他也当了警察,就更能理解父亲的话了。他们这个家之所以能维持到现在,母亲才是最大的功臣。是她的退让和付出,帮他们守住了这个家。

同样面对感情,母亲选择了包容和牺牲,来成全父亲的事业。齐耀辉不同,他明知年知非对龙星河这个话题的排斥,他却仍然选择追根究底,来成全……如果说发现龙星河的遗书前还能说是为了工作和正义的话,那么在发现龙星河的遗书后妒忌心已明显占了绝不亚于工作的比重。

意识到自己的自私的齐耀辉有些抬不起头来,然而——

“如果,我连他对我的感情都不能确定呢?”

如果,我连他这个人究竟是谁也不能确定呢?

“噢!”齐母闻言,竟惊异地叫了起来。“噢!这真是……”

“什么?”齐耀辉闷闷不乐地追问。

“你们谈了几个月,在他还不知道你要找的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他就愿意接受你,甘愿放弃在海城的前程陪你去南省缉毒,去出生入死,甚至……甚至愿意被你当成某个人的替身。他这么迁就你,把命都交到你的手上,你却仍然不能确定他对你的感情。耀辉,他的确应该跟你分手。”齐母难以置信地回道,“不然你让他怎么办呢?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你杀了我吧……不如就杀了我吧……”

想起年知非曾经说过的话,齐耀辉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那天他不明白,为什么年知非情愿被自己掐死也不愿松口不分手。他至今都在怨恨年知非太狠心,一次机会也不肯给他。可原来,他已经绝望到试图用生命来证明自己对他的感情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齐耀辉激动地大声叫嚷起来,他不是叫给齐母听,而是在叫给远在海城的年知非听。“我没有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齐耀辉却说不出口。

好似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齐耀辉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直直地望着母亲,久久才一字字地道:“……我只是,不相信他……自从我再次怀疑他跟龙星河的关系,自从我找到他的确对我有所隐瞒的证据……我就不能再相信他了……”

所以我要他反反复复地保证跟龙星河没有关系,所以我连他的笔迹鉴定结果也不愿相信。因为我不信他,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信他!他是我最爱的人,结果我对他最苛刻。

“你爱我的,我知道。可你再不会像从前一样信我了,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