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延晖和她虽守口如瓶,可官文贴在了各村村口,何氏听到就动了心思,如今早忘了当初裴老娘提到纳妾,她还感谢老天延庆不是官,只想着跟三春较劲,加上中秋节看她又美了几分,心里更不舒服,不过家中金银都在裴老娘手中,回去放软声调和婆母商量,裴老娘说道:“延庆目不识丁的,比不了延晖自小读书就好,他做了官能做什么?再说了,家里哪有一千两银子?”
何氏不干了:“怎么就没有?昨日不是还跟延庆数吗?说是攒了二十个金锭子,十八个金锭子就是一千两白银,别以为我不知道,捐了官还能剩两个。”
裴老娘冷笑道:“你在屋外偷听不是?这金锭子我是准备陶员外过寿时做贺礼的,欠了那么大人情,总得还回去。”
何氏更不乐意了:“我没有偷听,是延庆睡下跟我说的,这么些金子对陶府算什么,当初可是送给我们家的,又没说借,怎么就用得着还,如今天赐良机,娘偏心不是,就你那儿子,当初跟寡妇勾搭,我也没说他什么呀……”
何氏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哭,裴老娘烦不胜烦,一咬牙说:“也好,这些银子出去了,省得你惦记,延庆做了官,你就安生些,别再提孙寡妇的事。”
第二日,何氏就搀着裴老娘到了县府,这可是裴老娘头一次来,三春忙里忙外热情招待,得知她们来意后头皮发麻,夜里延晖回来,咬牙拧眉说道:“一年俸禄四十两,而且只是挂了虚名的闲差,并不会到县衙里来任职,嫂子可想好了?”
何氏春风得意,憧憬着被人称做裴夫人的情形,满不在乎说道:“家里还有几十亩好地呢,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能做官为什么不做?”
裴老娘和何氏住到下了官文,才捧着那一纸文书,坐着万年打发的马车回去了,自此何氏安生了,忙着到各处亲戚家送喜讯。
眼看到了九月,素素常常来找三春,她总是笑嘻嘻的,只是提不得万年,一提就泪如泉涌,哭了几次泪人一般,三春也不敢提了,在万年面前更是提不得,万年象是笃定素素和玉郎订了亲,就等着让他心碎的消息,却一直没有等到,饭桌上和延晖笑谈如常,却总是喝得微醉才回去。
三春是爽直性子,不明白万年这是何苦,思来想去问延晖:“是不是我玩笑开大了,万年觉得一分希望也没了,所以索性把素素抛在了脑后。”
延晖说不是,三春更着急,埋怨延晖每日跟万年在一起,又知道他的性情,怎么就一点忙也帮不上,延晖苦笑道:“我也着急,可一提这个,万年就发官威。”
三春想去找万年的父母,索性订下来,万年是个孝子,到时候父母之命也不能违背,延晖摇头说:“再等等,那样万年该埋怨我们了,总得让他想通了才好。”
他们想等情势却不由人,九月底吏部传来好消息,临近的宏源县令升迁,万年上任以来政绩良好,吏部擢升他为宏源县令,年后赴任。明明是大好的消息,却在几个知情人心里翻起巨浪。
延晖一反温吞常态,知道消息那日下午,待衙里贺喜万年的同僚都散了,堵着万年说道:“素素订亲的消息是三春试探你的,你这一上任,素素怎么办?她还一直等着你呢,一提起你就哭成泪人,我看你对她也有情意,怎么就总是躲着?”
万年看了看延晖,慢吞吞说道:“我早问过桃子了,知道她没有订亲。就因为我救过她,她心存感激罢了,她那么美好,该嫁个更好的人才是,我配不上她。”
延晖急道:“你诸事看得开,怎么此事上倒不通了,这男女之间情意首要,什么配上配不上的,你跟她情投意合就行了。”
万年笑笑:“她嫁给我算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不能让别人耻笑她,让她抬不起头来。”
延晖声音大了些:“你有那么差吗?再说了,两个人过日子,管别人说什么,你们自己高兴就好了。”
万年叹口气:“你倒是急了,我还有些事,今日说好到香玉楼为凤仙赎身。”
延晖讶然着追上他:“凤仙?你怎么还跟她有来往,还要为她赎身?你要娶她不成?”
万年笑道:“她是个可怜人,因为相貌普通,又不肯矫揉造作取悦恩客,总遭老鸨责难,那里的人个个瞧不起她,拿她当丫鬟使唤,我有时候过去给她送些银子,早就答应设法为她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