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他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将她判了死刑,他认定她是一个贪财忘义、居心叵测的女人,他的语气充满了厌恶、讥诮和轻蔑。
樱宁心中一阵阵地发苦,好像全世界的蛇的胆汁都在自己的胃里反复搅动,生出满口说不出的苦涩,苦得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惜那个玉中石不是个痴情人,不过短短几年,家中就已妻妾成群,樱姊姊的诡计,恐怕是落空了。”
云墨见她紧闭着嘴怎么也不出声,语气更加阴郁,甚至带点丝丝浪荡,显得狎昵、轻佻又刻薄无情。
“好吧,就算樱姊姊没有那样的想法,可这退了玉家的婚事不是好几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能觅得如意郎君呢?还记得荷香姊姊吗?她现在都是好几个小鬼的娘了。”薄唇不怀好意地挑起笑意,“难不成,樱姊姊还真想当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他的话叫樱宁既难堪又窘迫,她紧紧地抿住发白的唇,脸上却“腾”地浮起热潮。
是啊,时光如白驹过隙,四年很快就过去了,她已是双十年华,这个年龄的女子,放在平常人家,早就为人妻、为人母,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唯她依然如闲云野鹤般,丝毫不受情感牵绊。
自从她私自退了玉家的婚事,母亲忧心忡忡,表面上随着她,背地里一再追问她的终身大事究竟做何打算,她只推托一切等父亲回来再商量,每日守着“得味居”的生意,一面暗地里打听父亲下落,一面照顾家人。
其实这四年中,无论在玉陵城还是蓬山,上门求亲的男子也不少,也有家境殷实、人品正派的,可是她仍然没有点头答应。
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呢?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哪怕相处一辈子时间,也许都不能相互了解透澈,又何苦要嫁给一个陌生男子,终日过着“相敬如冰”的生活?
她很庆幸自己不是男儿身,不用背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裴家的香火还有三个弟弟传承呢。
弟弟!
呀!水眸突地睁大,樱宁又惊又愧疚地轻叫一声,猛地挣脱云墨的怀抱,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三三和小豹他们还被关押在军营里,她怎么会把他们给忘记了?
“是不是……”
她开始怀疑,会不会是云墨故意设了个圈套把三三他们抓住的,可是话到临出口,当樱宁回头看见那张俊秀的脸孔,那双彷佛能压人魂魄的黑色瞳眸时,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始终不信他真的会算计到自己头上,这一切一定只是巧合而已,是自己多心了……
樱宁咬了咬唇,“少爷,我弟弟淘气,跑到军营里玩,被关起来了……”
云墨好整以暇地半躺在榻上,撑着一只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垂下长长的睫,低低地央求道:“能不能……能不能拜托少爷,请苻少将军放了我弟弟,他们年纪还小,不太懂事,并不是故意要闯到军营里去的。”
她预料云墨这次恐怕是与苻家军一道同来玉陵,身为轩辕府尊贵无比的小侯爷,一个小小的忙对于他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云墨静静地听她语气急切地解释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显得甚是愉快,最后才低笑着问:“四年不见,樱姊姊怎么突然变笨了?”
什么?樱宁微愕,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停顿了几秒,才猛地恍然大悟,“抓他们的……是你?”